楚景暔一直以為林星漸是靠天賦到的年一,今天再來看,天賦他确實有,但努力他也不缺。
除了中午吃了個飯,回來順便去拿了個眼鏡外,林星漸就沒離開過座位。
看林星漸寫練習冊和試卷隻能用“賞心悅目”四個字來形容。
因為太快了。
看完題目随便劃兩下标幾個數字就直接出答案了,甚至大題他也隻願意看一眼,有思路的不寫,沒思路的才願意停留兩秒。
他們班的答案從來不收,甚至老師會主動發下來,上面附帶的解析一個比一個詳細,但對林星漸來說除了對個答案放在旁邊就跟擺設差不多。
看多了總會有一種“這好簡單了,我也能行”的錯覺,可一旦自己看一遍題目就會發現,這些老師不知道翻了多少題目濃縮出來的精簡版卷子哪能說簡單,說中等都顯得貶低了。
楚景暔看了一會,也沉下心來寫。
他的速度就比林星漸慢了不少,但同樣不是很需要借鑒答案,相比正确率也差不了太多。
第一天運動會結束的時間很巧,正好是五點二十分。
林星漸聽着宣布第一天結束的廣播,踩着廣播“通話已結束”的機械音放筆,剛好寫完手上的題。
楚景暔覺得很神奇,明明窗外人來人往走過那麼多學生會成員,卻沒一個人進來說要記名字或者提醒,甚至連看了一眼的人都沒有。
不過他很清楚原因。
林星漸在這,他自然是被當成了林星漸小弟,被罩着,享受和他同等的待遇。
“吃飯去不去?”林星漸看他在發呆問了一句,準備離開,答案對他來不重要。
“去。”楚景暔跟上。
之前還覺得不爽,現在發現林星漸小弟這個身份是真好用,就像是被所有人認可的通行證,萬能還有特權。
林星漸從不在學校吃飯,食堂對他來說最多買買水,飲料都很少喝,健康得不行。
“不去食堂跟着我幹嘛?”
林星漸停,楚景暔也下意識停,他剛剛在想事情,現在再擡頭才發覺他跟了一路,現在已經出學校了。
楚景暔下意識退了一步,剛想開口,就聽見林星漸歎了口氣:“算了,跟着就跟着吧,也不差你這兩口飯。”
他原本想說那他回去來着,聽見林星漸這話倒不好意思再開口,默默閉上嘴跟上。
林星漸輕車熟路的帶着楚景暔走了好一段時間,一直到一個兩邊張貼着各種廣告的大概兩人寬的小巷子才往裡走。
這一整個巷子都沒有監控,說是林星漸想把他騙進來報報私仇他都信,所以幾乎一進去楚景暔就警惕了起來。
他自認自己沒什麼地方惹到林星漸,就連吐槽也隻敢和時理說幾句,在人前他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對林星漸甚至算得上遷就。
不過他不惹事也不怕事。
按最壞的可能性來想,假設林星漸是按照上次燒烤店那種狠勁來打的話,他不至于輸但也讨不到好。
林星漸是不知道楚景暔現在在心裡想什麼,他如果知道楚景暔把他想象成這樣才是真的要打人。
一直到停在灰撲撲的門前,楚景暔才從自己的想象世界裡出來,心裡的警鐘依舊被敲得“邦邦”響,幾乎是潛意識懷疑一切,但還是硬着頭皮走過去開門。
楚景暔被門後的燈光晃了一下眼睛,發現這外面和裡面就是兩個地方,外面像是犯罪街道,裡面金碧輝煌,看上去是個很高級的飯店。
他不是很清楚飯店建這個門的用意,總之他知道林星漸不是要跟他打一架,這個認知讓楚景暔瞬間松了口氣。
林星漸毫不客氣的先一步走進去,楚景暔緊随其後。
這一條路人很少,來往的幾乎隻有服務員,往裡一些就是電梯,進去裡面隻有一個按鍵,直通頂樓包間,全程安靜到給楚景暔一種這裡生意不好的錯覺。
“林少爺。”一位男服務員走上來,恭恭敬敬的幫林星漸拉開椅子,不用人叫就有很多服務員一個一個上菜。
上菜的速度很快,像是下一秒就要冷掉了一樣,菜不是很多,但去都色香味一應俱全。
“坐。”林星漸淡淡開口。
服務員們很默契的沒有問來的人是誰,拉開椅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每個人嘴角都挂着淺笑。
“姓楚。”
林星漸簡單兩個字服務員們就會了意。
“有忌口嗎?”林星漸擡眼看向楚景暔問。
楚景暔還沒回過神來,隻是下意識回:“沒。”
“那林少爺,楚先生,你們慢吃,有事随時吩咐。”
林星漸擺擺手讓他們退下,開始動筷。
他吃飯說不上快也說不上慢,反正挺優雅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矜貴的感覺。
“需要我喂嗎?”
從林星漸的語氣中聽不清情緒,就好像他已經問過無數遍這個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楚景暔跟林星漸吃飯總有種莫名的壓力,讓他不得不放下饑餓,放下速度慢些吃。
吃完回教室剛好打鈴,晚自習還是要上的,林星漸算好了時間。
隻是一個電話打破了這個甯靜。
“幹嘛?”林星漸語氣不太好,但還是接了,停了兩秒,語氣放緩,“這兩天沒空,沒什麼大事别找我。”
“怎麼了?”
楚景暔問他。
“輪得到你管嗎?”林星漸語氣不是很重,按了按眉心,想起什麼又問,“诶,最近是不是要畫闆報來着?”
“嗯。”
楚景暔應了一聲。
昨天京子瑜還在群裡還在問這件事。
林星漸點點頭。
楚景暔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可能單純隻是心血來潮問一句。
林星漸也确實坐着沒動,點頭後就繼續低頭寫題,看起來并沒有想要去管這件事的意思。
臨近下課,京子瑜再次提了一嘴畫闆報的事,全班頓時安靜,很明顯的答案,沒有一個人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他們這個班什麼都好,就是少會畫畫的,而且闆報一向畫的急,誰也不想給自己找事。
京子瑜統計過,他們班畫畫最好的是小學學過一年素描的文藝委員于雨,畫闆報顯然還是有點難為了。
林星漸不在統計範圍内,他畫畫不錯,但京子瑜不覺得林星漸會有閑工夫幹這個,所以每次畫闆報都是威逼利誘,霸王硬上弓。
高一分班前他們還因為這個被好多班調侃,直接給于雨弄哭了,不過這學期依舊沒有畫畫好的。
但今天林星漸似乎心情不錯,主動攬下了這件事。
“我來找人,這次多少給你們拿個第一回來。”林星漸還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說的話卻莫名讓人安心。
“前五就行了,第一我都不敢想。”
“現在聽林哥這句話,想到我們連拿了兩個學期的倒數第一,我就想笑。”
“林哥加油,除了畫畫,我們端茶遞水還是可以的。”
“林哥萬歲,林哥威武!”
“……”
班上七嘴八舌各說各的,林星漸聽了一會,笑着回:“行了,少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