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六其實并沒有故意裝作男子,隻是一路上為了方便,現在穿回女裝,也是一副理所當然,隻是看到俞少璟的目光,不自覺得地有羞赧,微微低頭,不自然地走向他,坐下來問道:“我這樣穿很奇怪嗎?”
“我怕自己買錯,所以特地拜托老闆娘買套方便趕路的衣服,沒想到。。。。你看是否需要再去買。”
“不用了,這樣很好。”小簡輕說。
他們的桌子離門口近,門外熱鬧的聲音傳進來,小簡不禁看向門外。
“我們要不要出去逛逛?”俞少璟看着清麗出塵的小簡,若有所思。
小簡看着店外行走的人流,喧嘩繁華,輕輕點頭。
直至走在人群中,小簡想起自己這幾個月的種種,恍如隔世。
俞少璟也不多問,默默陪在身側。兩人來到一家玉器店前,俞少璟看了小簡一眼,走了進去。
店内陳列着琳琅滿目的玉器飾品,店内的掌櫃瞟了兩人一眼,随口說了句随意看看,便繼續埋頭整理,不再理會。
小簡看了看兩人的打扮,不但衣着簡潔,也并沒有玉佩等配飾,連店家也不待見了。
俞少璟卻毫不在意,隻環視了一周,走到女子頭飾的櫃前,仔細掃視了一圈,然後指着一根簪子,朗聲道:“麻煩拿這要簪子給我。”
這是一隻枙子花簪,銀絲環繞着花瓣,精緻玲珑,清雅脫俗。
掌櫃瞪大雙眼走來,尖聲道:“客官,這玉出自西南溪州最有名的玉礦,請的是京城八方齋的師傅打造的,那可是太後生前最看重的師傅,您的眼光雖好,可這價格,您不一定。。。。”
俞少璟扔了兩張銀票在案上。
掌櫃的眼睛馬上眯成一條線,笑吟吟地道:“客官還要看看其他嗎?本店還有玉佩、玉蜀、玉如意。。。”
“問問這位娘子還需要什麼?”
小簡呆呆地答道:“不需要了。”
掌櫃一臉失望。
俞少璟拿起玉簪,輕手輕腳地為小簡戴上:“我今天看你的發髻上沒有任何的發飾,就想給你買一個,希望你喜歡。”
“謝謝,不過這簪子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簡兮伸手就去摸着簪子。
俞少璟馬上伸手去制止,他的手握着簡兮的手,把她的手拉下來,然後放下,怕她再拒絕,便道:“就當作是你救回我的命的謝禮吧。”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卻低沉而溫柔,他眉間藏着懇切,真摯而不安的眼神,在尋找她的回應。
小簡輕輕點頭,心緒因他的靠近和碰觸而泛起了漣漪,酥酥麻麻,一圈圈地蕩漾開,久久不絕。
兩人繼續在街上逛着,簡六被一個挂滿燈籠的攤位吸引住。
俞少璟問:“你喜歡?”
“我是很喜歡,可即使喜歡,也不方便帶着上路。”她從燈籠中收回目光,笑意盈盈地說。
兩人在繼續在街上行走,已經接近中午了,按道理,兩人應該坐下來吃頓飯,然後分道揚彪,可是,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巷子中傳來小孩的哭喊聲,一個約五、六歲的小乞丐死死地護中手中饅頭,一個男人則對這小孩拳打腳踢。
俞少璟上前三兩下便把男子制服,男子破口大罵:“他隔兩天就來偷我家饅頭,我打幾下還不行了?”
小簡一邊護着小孩,氣憤地道:“他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他才多大,連謀生的能力也沒有,你也能下得去手?”
兩人帶着這個可憐的孩子吃飽一頓,小簡正在發愁要如何安置這個孩子,俞少璟帶着她來到一座寺廟前:“朝庭有撥款給地方的國寺專門是收留無家可歸的孩了到十六歲,而且還要教他們識字。”
果然,寺廟的和尚見到是小孩,沒有多問,便帶了進去。
小簡突然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一路上甚少看到有孤兒。”
“三十年來,因為蘇燮将軍和他的安遠軍所向披靡,宣國沒有了外患,當今聖上受民如此,這十年來減賦稅、興河道,愛民如子,尤其是對孤兒,九州的州郡上均設了國寺,百姓很是受益。這裡的國寺還是淮王殿下親自選址的,當時我正在城裡,記憶特别深刻。”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京城也有國寺,我還曾去過那裡。”
俞少璟轉身,正對着小簡道:“小簡,我想過了,你救過我性命,我應該護送你去京城。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我們先回一趟司空門,這裡去司空門就半天的路程,我們在山上停留兩天,我護送你去京城可好?”
簡六沒料到俞少璟會有此想法,吃驚之餘,突然發現自己也不想與俞少璟這麼快分别。
她道:“我會給你添麻煩嗎?”
“不會的,經過昨天,你一個人去京城實在危險,就讓我護送你吧。”
小簡想了想,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