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敢多言,低頭不語,簡兮于心不忍,又道:“這樣吧,你們回去給我打聽一下安樂公主招婿的事,我想知道。”
“奴婢遵命。”
馬車内,簡兮正在等俞少璟開口繼續剛才的話,可等了半天,俞少璟還是一言不發。
她不解地道:“你繼續說啊,你是不是在黎州的典籍裡發現了什麼?”
“剛才那人是誰?”馬車内突然有股莫名其妙的壓抑。
“這個人估計下次都不會再見了,有什麼好說的。你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麼?”
俞少璟見她滿臉不在乎,嘴角稍稍上揚,沒有說話,卻是從小案幾上拿着一包油紙包着的東西給簡兮。
一陣香氣撲來,簡兮上車時已經察覺到一陣食物的香氣,她打開油紙一看,是芝麻烤餅,還是溫熱的。
“我剛剛才東市的時候看到有賣,知道你在宴會上多半又忘記吃東西,所以給你帶的,你先吃了再說。”一邊說,一邊還倒了杯茶,遞給簡兮。
受這香氣刺激,簡兮确實覺得餓了,她咬了一口,酥香軟甜,不禁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吃東西?”
長年殿的夜宴你也沒吃啊,俞少璟在心裡嘀咕,嘴上卻不說什麼。他總是想起她那夜在雲府說的話,兩人暫時不能有感情的關系,他便在衡量說話的分寸讓她不會覺得唐突。
隻是看見簡兮,衣着華貴,卻躬着身啃着烤餅,着實可愛,忍不住笑了出來。
簡兮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是我臉上有什麼吧?
俞少璟又給她倒了杯茶:“我是覺得,你堂堂公主,這些市井小吃會讓你如此開胃。”
簡兮又啃一口:“确實,我從前沒有吃過。”
等簡兮吃完了,他又拿出一卷他拿出一卷獸皮,攤開後,指着其中一處道:“我剛剛在東市尋的黎州的典籍中,你看此花,像不像我們在紅蓮坊看到的野菊花?典籍中記載,此花名為蛇菊。”
簡兮驚道:“我剛剛在側妃的沁園也看到這樣的花,原來叫蛇菊。”然後便把剛才與太子的對話和在側妃中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俞少璟端詳着簡兮帶上馬車的竹繃,上面的紅色花瓣鮮豔耀眼:“所以,你相信了太子的話,他與蕭王的死和你爺爺的事無關。而側妃,很有可能,也是蠻族人。”
“而且,她有可能與錦紅她們有聯系。讓殿下派人查一下她的來曆,最好是跟蹤她。”
“我會跟殿下說。”俞少璟揚了揚手中的竹繃:“那麼,我們現在是。。。”
“去東市,先買點紙。”
東市離皇城本就不遠,兩人下車直奔紙鋪,但簡兮卻不是買名貴的紙,而是挑了幾種便宜普通的宣紙,又讓店家幫忙買了竹繃,竹推等用具,正想付帳,卻發現自己忘記了沒有錢在身上。
簡兮看向俞少璟,俞少璟丢給店家一錠銀子,吩咐道:“把這些東西都送去淮王府,而且要快。”
簡兮掩袖輕笑:“怪不得公主身後須跟着侍女,否則付帳都沒錢。”
兩人又去尋找賣墨的店,東市不愧是集京城名貴之物的集市,據店主介紹,這款墨,是用松煙、豬皮、魚皮、果膠、松脂、還有名貴的麝香等名貴藥材制作,工序複雜、千年不化。簡兮和俞少璟對墨都沒有研究,隻是大方地付款結帳。
兩人從東市走回停馬車的地方,街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更有人聚集講書。簡兮在酒樓裡聽過書,可沒有在街上聽過,走過時便慢下腳步,卻聽到人群中有人談論起華瑤公主,兩人好奇,放慢腳步,駐足細聽。
隻聽人群中傳出一把油膩男聲:“西南離京城,千裡迢迢,公主和侍衛,孤男寡女,什麼事不能發生?據說有一次下雨,公主和侍衛就在山洞裡過了一夜。”
圍觀的人們發出了驚呼聲,還有陣陣的笑聲,有人問:“公主金枝玉葉,怎麼會看得上一個普通的侍衛。”
又有人答:“你有所不知,侍衛是後來到京城來才封的侍衛,本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江湖男子,一個江湖男子,怎麼會懂得憐香惜玉。”
人群中又是一陣議論,笑聲不斷。
簡兮搖了搖頭,繼續往前,俞少璟拉住她:“你不介意嗎?”
簡兮看了看聚集的人,與俞少璟四目相對:“我們總不能和他們當街理論,有什麼意義。而且,此刻最重要的是為我爺爺洗脫罪名。”
說完,她快步往馬車的方向行去,俞少璟厭惡地看向人群,神情嚴肅地跟上簡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