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錦程發現他錯了,平野君防備心很重,哪能一上來就問人家要聯系方式啊!
首先還是得取得信任才行,要取得信任,死磕是沒用的。
察覺到尚錦程沒有和知幸再說話了,六道涼平打算救他一條命。
“這位同學!”他将尚錦程點了起來,“你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此話一出,知幸鋒利的目光讓六道涼平渾身冒出冷汗。
“額,要不,你還是,留下來……”六道涼平幹笑了兩下,他做錯了什麼嗎?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尚錦程倒是幹脆利落地收起書包就走。
知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尚錦程走後,他再不看黑闆,而是呆呆的盯着邊上光秃秃的桌面看,仿佛想用目光把課桌燒個洞。
六道涼平抹把汗,少年,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你可别再找死了。
呆滞着坐到下課,六道涼平忙穿過重重學生,想往知幸這裡來噓寒問暖。
誰知知幸給了拓海一個眼神,他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六道涼平呆住了:不是來看我的嗎嗚嗚?
“少爺,等下是淺子老師的資産管理課,我們還是去X教室上?”
拓海匆忙地跟上大步流星的少爺,小心的問道,知幸卻猛然停下腳步。
尚錦程雙手環抱着,半靠在牆邊,看見知幸,對他伸出手,粲然一笑:“你好,我叫尚錦程,再次向你自我介紹。”
知幸看見伸出的手,青木家族禮儀作祟,條件反射地握了回去。
一怔,擡起眼,看到尚錦程那顆可愛的尖牙。
“平野幸。”他輕輕地說。
拓海:(?Д?)!!!
尚錦程握了一下,在拓海惡狠狠的目光下識相地放開了。
“少爺,我們快走吧,不要和這種人扯上關系。”
看見拓海滿臉嫌棄的打量自己,尚錦程的笑容差點挂不住。
“這種人”是什麼意思?他尚錦程相貌堂堂自立自強品德高尚,簡直是新時代五好青年。
這小跟班天天少爺長少爺短地跟在平野君後面,見他那樣,又黑又瘦像隻猴子。尚錦程自诩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這人怎麼就這麼讓他讨厭呢。
但是,這是平野君的身邊人,随便在他耳邊吹吹風,就能讓他永遠失去接近平野君的機會。
怎麼辦?忍呗怎麼辦!
他裝作沒聽見拓海的話,看向知幸:“平野君來上經濟學課程,是經營學部還是商學部的學生呢?”
“你怎麼這麼厚臉皮呢!我們少爺身份高貴,不是你高攀得起的!”拓海惱怒地開腔。
尚錦程心中恨的牙癢癢:這種護主的陪嫁丫鬟的即視感,能不能起開點啊!
但是他隻是停頓的時間長了些,又笑臉盈盈的看向知幸。
知幸有些好奇地微微偏了一下腦袋,尚錦程百折不撓到這程度,他也是沒想到的。
他在交友LINE發的那張照片,應該是得到了山下孝一的授意,來接近他,大概還是為了電影的事。
但是幹嘛一直執着于他,他不演,換一個演員演不就好了嗎?
而且他們為什麼指使尚錦程來,不自己來,尚錦程是演員,應該沒有義務幫他們拉人吧。
他對上尚錦程的眼睛,對方反而有些心虛似的移開目光。
“你是不是被山下孝一抓到什麼把柄?”知幸心裡想到啥就說啥。
尚錦程啞然了一陣,說起把柄實在算不上,他是自動請纓的。
他這麼卑微,還不是因為他窮啊!一點點臉皮,和500萬円,用腳後跟都知道怎麼取舍!
剛想開口否認,但他看到知幸的亘古無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與關心。
雖然很快就被冷漠的神情掩藏起來,但尚錦程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讓平野君有别的表情,哪裡容易啊喂!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啊尚錦程!
他臉上肌肉微微發抖,同時垂下腦袋,仿佛在掩飾什麼。
擡起頭之前,手指飛速擦了一下眼眶,放下手時,知幸看見他食指上晶瑩的水光。
“沒有的事,我來找你,完全出于自己的意願,真的!”
這副白蓮花楚楚可憐的模樣直接震驚了知幸,倒不是可憐他,而是——
尚錦程什麼時候這麼會哭了?!
他記得他小時候哭起來鼻涕老長,髒得要命,還一定要抹到他身上,想起這些場景,知幸的拳頭還會瞬間變硬。
不過此時,他隻看到一張脆弱又含着堅強的俊逸面龐,知幸心裡似乎有點不得勁。他這樣,應該是真有什麼苦衷——
“哼!你果然是自己想接近少爺!虧少爺還以為你有啥難言之隐!”
拓海隻聽到尚錦程的話,完全不在意對方的表演。
知幸滿臉黑線地看向他:在場三人,腦子不好使的怎麼有兩個之多!
而且一個離我這麼近,不會傳染給我吧!
知幸默不作聲的往邊上走了一小步。
尚錦程也蹙起眉頭看向拓海:不是,小夥子,你這樣還讓我怎麼繼續表演?!
拓海面對兩個懵逼的臉:“怎麼,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