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幸微微歎了口氣:“很對,拓海,做得好。”
拓海受到表揚,露出得意的表情。
尚錦程挑眉:不是,這人的腦子完全是被平野君慣壞的吧!
知幸繼續說道:“拓海,現在有個任務交給你,你去找淺子老師,告訴她我今天下午有事,不去上課了。”
尚錦程張了張口:“你下午還有課?”
不應該呀,他特地調了課表,不管他是經營學部還是商學部,等下都是沒課的才對。
他還想利用這段時間刷個信任值,才會在這裡堵他。
“家教,可以不去。”知幸張口就來。
拓海“啊”了一聲,知幸的眼神沒讓他說下去。
拓海還是識相的,但是:“少爺,不去上課我發個訊息就行,沒必要特意跑一趟吧?”
“就算可以不去,禮數還是得周到,拓海,你親自去,記得帶禮物,去吧。”知幸簡單的下了命令。
少爺的過分體貼讓拓海摸不着頭腦,但命令下了,他還是動了身,一步三回頭,磨蹭着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尚錦程默默點頭:沒想到這個平野君這麼懂禮節,他記得以前家裡人給自己請過家教老師,無一例外全都被他的惡作劇吓走了。
呃,那時他不懂事,小孩子,自然是……比較活潑。
知幸從尚錦程愚蠢的眼神中看出:他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刻意支開拓海的。
但他幹嘛故意支開拓海啊,又不是要做什麼虧心事……知幸突然想起剛剛自己的行為,有些摸不頭腦,還有莫名的心虛。
一定是我不想被拓海的愚蠢傳染了,所以支開他。
他這樣說服了自己,就自在多了。
“所以,你找我什麼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知幸沒覺得自己内心已經傾向于幫助尚錦程了。
但那渾身似乎不得勁的感覺消失了,他覺得有些痛快起來。
尚錦程馬上支棱起來,把他剛剛在心裡操練了無數遍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剛剛我有些冒犯了,我說話比較直接,可能讓平野君誤會了。其實,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很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才鼓起勇氣問你的LINE。希望你給我個互相了解的機會,我們先相處看看,讓你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做朋友,拜托了!”
他是真的不會和人搭讪,從小到大除了幾個主動找他玩的,就沒幾個朋友。到日本後更是一個都沒了,讓他主動和人交朋友,簡直難如登天。
這段話是他剛剛在外面搜爆了搜索引擎湊出來的。他覺得很是誠懇,就是不知道哪裡有點怪,說不上來,時間緊迫,先背了再說。
知幸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放空了一拍,就像沒關在黑屋子裡的人第一次看到光線時的恍然。
陽光照在樹上,将枝桠婆娑的倩影落在尚錦程生氣勃勃的臉上,落在他閃着水光的眸子裡。
知幸感覺眼前猛然變得更加明亮,内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連帶着嗓子都被酸澀的感覺堵住了。
“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很想和你做朋友。”這句話如同靜默裡叩響的門扉,在知幸的心中回蕩。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尚錦程時,這個邋裡邋遢的小男孩一下子跑到他面前:“你好漂亮,我一定要當你的朋友!”
那時候的知幸覺得他很不要臉。
“你說的,是真的嗎?”知幸的聲音有些沙啞。
“當然。”尚錦程答得飛快,他有點不敢看知幸眼神中動容的微光。
剛剛那些話大部分是真的,可也被誇大過了,他心裡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為了減少自己欺騙無辜男大的負罪感,尚錦程暗暗決定,如果兩人真的成為了朋友,他一定為他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他的話雖然不夠真,但真誠容不得半點摻假!
知幸微微一笑:“好,我相信你。”
在青木家族十幾年,他具有極強的識人辯謊能力,他知道尚錦程在心虛,但看着他清澈的眼眸,知幸卻真的願意相信他。
很矛盾,相信一個心虛的人說的是真話,他究竟相信的是什麼呢。
尚錦程擡起眼睛,正看到知幸的笑容,在陽光下朦胧而靜谧的的微笑,如同月光照在初春未融化的雪枝上。
幸是很漂亮的,笑着的時候尤其。
簡直是天菜級别的。
尚錦程有些不自然的收回目光,馬上往自己的腦門一拍,神經,我在想什麼玩意!
知幸疑惑地眨眨眼睛:“你怎麼了?”
尚錦程尴尬地一笑:“沒事,腦子上有蚊子。”
知幸歪頭,初春的豔陽天能有蚊子嗎?他往他額頭看去,沒看到蚊子腿。
尚錦程後退一步:“!,我沒打到!”
知幸又是一笑:“尚錦程,你日語不太好,腦子和腦門不是一個東西。”
“這,這樣啊,我确實日語不好,哈哈。”
他有些驚慌失措,沒注意到知幸叫他的全名,而沒叫“錦程君”這種敬稱。
知幸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臉頰。
“好吧,然後呢,我沒有什麼經驗,我不知道接下去該做什麼,你說給你機會什麼的。”
危機感又爬上了尚錦程的内心,尚錦程,隻是第一步成功了,就這樣,過程已經無比艱辛。
離成功還很遠,你要支棱起來啊!攻略,時刻記得做的攻略!
他滿懷期望地看向知幸:“平野君,你願意相信我的話,能不能和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