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停了下來,身穿燕尾服的池田三郎馬上迎上去給知幸開了門,在知幸經過他身邊時,池田三郎聲音低啞地說了一句:“少爺,今天二老爺登門造訪,估計是因為少爺昨晚失蹤的事,少爺務必小心應對。”
知幸不動聲色的瞟了他一眼,沉着臉往裡走。
出了這一碼事,知幸知道,他的好二叔絕不會放過他。
他那幾個嗷嗷待哺的兒子,就等着知幸出岔子,搶奪青木家的家主之位。
青木二介翹着二郎腿,吸着雪茄,舒服的靠坐在沙發上,他身後圍着不少侍從,小心服侍着。
雪茄味沖到知幸的鼻腔,他覺得神經有些抽痛,宿醉加上沒休息好的眩暈感更加明顯了。
拓海見他臉色青白相加,有些擔憂地上前一步,卻被青木二介的質問止住了。
“你昨晚去了哪裡。”
一上來,不問緣由,不說前因後果,就這樣赤裸裸的質問。
青木二介知道怎麼說話最有壓迫感,并且清楚知幸的個性,他這的侄子就是一顆軟柿子,随便怎麼打壓都隻會懦弱地忍受,一點不像他爹。
“我去找六道涼平。”他已經和六道涼平套好說辭,應付這些人足夠了。
“誰準你去了?”
依舊不問去的緣由,單純的否定他的行為,知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青木二介都會挑出刺來,他隻是單純的從責罵他中尋找惡心的樂趣罷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點,尤其是他那擅長人情世故的父親,但他放任這種行為,更助長了青木二介的跋扈。
父親的心思向來捉摸不透,但青木知道,從小到大,隻要他一表現出不順從的态度,就會受到那個男人嚴厲的懲處。
對于知幸來說,那個男人和青木二介相比,并沒有什麼區别。或許他為了避免弟弟因對家産分配的不滿而幹擾他,所以選擇送自己的兒子給他出氣。
這種事,他做得出來,他是家族利益和個人利益忠實的擁護者,為此他絲毫不會在意别人的犧牲。
可是,他又憑什麼為這種人犧牲呢?他明明根本不在乎他。
“說話,我問你誰準你去的?”青木二介的綠豆眼盯着知幸。
“沒人。”
他的聲音略有些憤懑,池田三郎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你還知道沒人?!”青木二介用力一拍扶手,震出的回響讓知幸腦子更是嗡嗡的痛,他抿着嘴忍受了一會兒,心情也被頭痛弄的越來越糟糕。
“我自己。”
他陰沉的說出這三個字,擡眸,冷冰冰的掃了一眼青木二介。
空氣安靜了一瞬,青木二介猛然站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知幸的鼻子:“你還學會頂嘴了?!”
“我隻是在陳述客觀事實。”
雖然他不是直接頂嘴,奈何他的語氣和殺人的眼神實在太像了,連青木二介都有些難以招架。
“你,你的眼神幾個意思?!”
知幸垂下眼睛,眼不見為淨地說:“頭痛。”
青木二介要氣炸了,他看這小子就是故意的,沒想到他跑出去一趟,膽子突然肥了起來,他突然聞到一絲奇特的香味,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了一聲。
怪不得膽子大了些,原來喝了酒,但喝了酒說話這麼沒大沒小,要是給青木集團的區域經理們看見,再傳給大哥,絕對很精彩。
反正,大哥也很讨厭這個兒子,多次向他表示,想剝奪他的繼承人身份,隻是礙于家族規矩不能實施。
所以他樂此不疲,想讓知幸做出家族絕對難以容忍的醜事來。
“算了,正事要緊,我就不計較你為什麼一夜未歸了。”青木二介放松了些,“大哥讓我帶你去熟悉業務線,你也休息好幾天了,今天剛好我有空,給你排了五個頭部公司學習。”
五個?!拓海在心裡大叫出來,五個也太多了吧,少爺還一夜沒休息呢!
“少爺,我們……”
“請吧。”知幸打斷了他,面無表情的與青木二介對視,後者看着他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起來,同時,對知幸的厭惡更深了。
雖然他最後并沒有反抗他,但青木二介無端覺得,他這個侄子突然變得有些可怕。
他們走後,池田三郎目光示意幾個保镖,讓他們好好盯着知幸和青木二介。叫來近侍,讓他迅速去查是誰把知幸一夜未歸的消息透露給青木二介。然後打電話給六道涼平确認知幸昨晚的情況。
處理完這些事情,他久久的看向門口,知幸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少爺終究還是選擇了順從,不過,好歹比以前有了些進步吧。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知道,少爺的性格其實是老爺害的,那個人第一次做父親,并不知道将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一個孩子身上是多麼殘忍的事。
這初衷不一定是錯,身在這個家族中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然而方法确卻用錯了。
知幸一整天沒消息,尚錦程在餐廳垂頭喪氣地幹了一天的活。拍電影就不要再想了,還是老老實實打工。這樣告訴自己後,他并沒有感覺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