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涼平看見知幸的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問道:
“池田先生的消息?”
“不是,但看到很煩。”
“和你最近做的事有關?”
知幸垂下了眼睛:“最近的事,謝謝你配合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青木家絕對是不允許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但還是想這麼做吧?”
知幸點點頭。
“那就去做吧。每一個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該做什麼事,這是你自己的生命,你有資格為自己而活。”
知幸嗯了一聲,一邊思索着涼平的話,一邊端起玄米茶抿了一口。茶水已經半涼了,帶着淡淡的苦,但總體還是清甜的。
擡起頭,涼平溫柔的目光像水一樣,滋養了知幸幹涸的内心,他湧上一股傾吐的欲望。
“表哥,你能教教我,應該怎麼和朋友相處嗎?我做的不太好,經常讓他誤會,我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
“最近交的朋友?”
“其實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
知幸講述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六道涼平雖然聽的很吃驚,但始終沒有打斷他,連季無憂都豎起了耳朵,等知幸講完,季無憂已經把臉轉了過來,臉色看上去也好了許多。
“兩個都是蠢蛋。”季無憂評價道,知幸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雖然還是闆着臉,但肉眼可見的和顔悅色起來。
這人真是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敵視,也莫名其妙的和解。
六道涼平卻斬釘截鐵的說:“你沒問題,要有問題也是他有問題!”
知幸看着他帶着怒色的臉,一時有些茫然。他不是問建議嗎,他這意思是自己什麼都不用做了?
季無憂似乎笑了一下:“你不要問他,他和你親,肯定幫你說話。”
“什麼叫我幫他說話?知幸本來就沒問題啊!”
季無憂聳了聳肩:“是是是,好好好,行行行。”
知幸聽出了季無憂的言外之意,在場就三個人,“你不要問他”,那不就是去問季無憂嘛。
“學長有什麼建議?”
季無憂轉過頭來,認真的看着他:“什麼都不做。”
知幸茫然的蹙起了眉。
六道涼平哼了一聲:“還以為你有什麼高見。”
“聽我的,你什麼都不要做,也不用費心思想怎麼和他相處,做你自己就行。”
他這麼說,知幸覺得很不踏實。
“可是我們關系出現了問題。”
“他會想辦法解決的。”
知幸抿了抿唇,季無憂的說法他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如果說對方誤解他了,甚至是讨厭他了,不是應該他去和對方解釋嗎?如果要和一個人交朋友,不是應該主動一些嗎?
他記得之前他回尚錦程的消息慢,尚錦程很生氣,如果那時候他還是不管,尚錦程不會和他絕交嗎?
“我不理他,他不會讨厭我?”
“他不會讨厭你,他會一直找到你理他為止。”
知幸呆住了,季無憂的理論讓他大受震撼。
六道涼平看了看知幸震驚的臉,把季無憂拉到一邊:“你不會還吃知幸的醋,故意匡他吧?我和你講,這事開不得玩笑!”
季無憂冷哼一聲:“我哪有這麼小心眼?”
“那你總得說說這樣做的依據吧?”
季無憂手動把六道涼平的臉往知幸的方向扭了扭,然後又扭了回來。
“你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
“表弟長得實在太漂亮了,五歲就把那小子迷倒了。現在兩個人都沒開竅,但那小子已經有意無意開始追人了。你說表弟還需要做什麼?”
六道涼平又轉過頭去看知幸,确實,長着這麼一張臉,還需要做什麼?
知幸看到六道涼平的臉上帶着笑,坐到自己邊上:“知幸,這次你聽他的,沒問題的。”
他睜大了眼睛:“這樣做總得有個原因吧?”
“你可以去實踐,就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了。不知道原因,對你們的友情發展會比較好。”
知幸看着涼平認真的神情,點了點頭。六道涼平不告訴他原因,也是為了他好,而且他說得對,有沒有效果可以實踐得出。
正此時,他的手機又咚咚的響起來,他把亮着屏幕的手機遞給涼平看。
“我現在不想理他,那我不理他?”
“對,不過可以給我一個他的号碼嗎?”
雖然不知道六道涼平要做什麼,但他相信涼平做的事絕對是有利于他的,所以把尚錦程的号碼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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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涼平給知幸蓋好被子,看見他從被子裡探出眼睛看着他,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今天早點休息哦。”
知幸的眼眶紅了一瞬,對他點了點頭。
六道涼平幫他關了燈,輕輕掩上門,季無憂坐在沙發上,轉過頭來看他:“你又到處撿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