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空？”

周藤手機有點舊，聽筒裡有着微弱的電流聲。

幾秒後，陳空應聲，“嗯。”

周藤問：“如果那個宣傳片出問題對你會有影響嗎？”

畢竟他審核過，而且褚月白還說這項目和陳家有關。

雖然知道這大概率不太可能影響到他，但周藤有必要問一下，這種詢問也可以說是一種預示。

陳空說：“不會。”

也沒有問她想幹什麼，陳空那麼聰明，如果沒有制止，那周藤可以當作是一種默許。

周藤說好的知道了。

陳空沒說話的幾秒内周藤說自己沒别的事了。

“周藤。”

陳空在她按掉電話的最後一秒叫她名字，手機被她下意識捏緊了一瞬。

周藤輕輕嗯了一聲很禮貌地問怎麼了。

陳空說：“想全了再做事。”

周藤緩慢哦了一聲說知道了。

其實并不知道。

這是在警告她要想全後果？還是在提醒她要做事全面？

——

陳空無意識地轉着手機出神，他今日出來談事情，卓山附近的一塊地很多人在盯，都是随着旅遊開發那件事起來的，老爺子把心腹交給陳空，讓他跟着參與。

有陳家在，地批下來就是走個過程。

文方明提了幾個合作的地産，但總覺得小爺今日興緻缺缺，這張過分俊美和年輕的臉被他的氣勢生生壓下，自己近四十的年紀在他面前都偶爾有些打怵。

順着他目光朝樓下望去，覺得他似乎在看吊燈。

陳空叫他文叔，說知道了，并沒有拍闆決定的意思，但問了一嘴姚家的産業。

文方明大概明白了，上位者暧昧的态度有時候就是一種明示，況且他受老爺子委托，耳聽八方，什麼都知道一點。

孟家在卓山确實不知收斂，連這裡姓什麼都忘了。

文方明走的時候樓下那兩個人還在聊天，吃飯很慢，說話很多，神色鮮活。

陳空打電話讓林序南來接一下他，林序南今天好容易回了自己家，電話裡大罵這人事多，最後選了個頂靓的開出來招搖，連丁香大道的富人看見那車都紛紛閃開，不敢碰上。

林序南進來時候一眼就瞧見兩個熟人。

周藤轉身時吓了一跳，下意識朝着他後面看去，沒看見陳空。

林序南笑說：“找誰呢你？”

周藤搖頭，林序南卻明白她那目光，往上指了指，說：“那呢。”

周藤随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呼吸一滞。

陳空低調地隐在二樓半開放的包廂，富麗堂皇又不甚規則的室内建築讓他整個人仿若置身西方藝術殿堂。

但他又是典型的東方骨相，襯衫修身立挺，包裹寬肩窄腰，勾勒出迷人的輪廓。

他很引人注目。

但也不盡然，褚月白的目光便始終沒有挪動，直到林序南碰巧看過去她才匆忙撇開，被捉住了一點若有似無的眼風。

林序南似乎沒注意一樣，隻是在陳空過來時候看了他一眼，仔細确認他并沒有喝酒，所以略帶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四個湊在這裡，應侍生便很有眼色地過來問是否要拼桌，眼神不自覺地就投向陳空，仿佛是覺得他說了算，但是發現這位客人并沒有回答的意思，所以看向了兩位女生。

其實周藤和褚月白已經吃得差不多，隻是在聊天，便說要回去了，林序南問褚月白住在哪裡要不要送她。

褚月白溫和地看着他，很認真的回答說自己就住在附近，走路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