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應聲。
周藤打了個哈欠,眼角蓄着一點淚水。
陳空忽地開口:“宣傳片不要了?”
周藤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她是實在覺得折騰累了,自己也争取過了,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不想管了,自己那幅畫能删掉也可以了,褚月白也不在意那署名,就這樣吧。
于是說:“算了吧。”
陳空似是笑了一下,說行。
既然人家還是沒求,自己也不會開口去管,到最後如何就看孟家運作了,很大可能就是落到别人手裡。
陳空自小被灌輸的理念是弱肉強食,擅長利用資源是很重要的一種手段,如果不争那必然會被搶,周藤的性子顯然和他不是一類人。
這事,他不會再過問了。
陳空情緒的變化是很微妙的,極其不容易被人察覺,但是周藤還是感受到了,陳空變得很沉默,她下車時侯的道别似乎都沒得到一點回應。
開學時得知那宣傳片被藍台重新啟用時候周藤也沒有太意外,孟家也屬實是找了點關系打點,周藤就當這事是個平靜生活的插曲,既然孟珏已經得償所願想必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她從那次之後很久沒有見過陳空,想來是高三了要忙着學習,但她不知道的是陳空早就被保送。
不過陳空确實很忙,林序南也在忙,不知不覺便過去了好幾個月。
再次遇見是一個很普通的下午。
迎春花已經抽芽,天氣回暖,卓山上泛着綠意。
周藤穿着藕粉色的針織開衫在樓上曬衣服,随意紮起的頭發有一縷不聽話地垂下,她踮腳把衣服和薄毯在晾衣繩上鋪開,滿意地看了看。
然後拿着藍色的大盆轉身,一眼就看到了那拐角處的身影。
周藤一怔,才驚覺原來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擺了擺手同他打招呼,陳空很沒有禮貌的轉身朝着另一側路走去。
“……”
周藤聳聳肩,心想林序南好久沒過來了。
不過學校一個小插曲讓林序南給周藤打了個電話。
周藤在課上時候沒有回答上班主任一個問題,便被批評說沒有認真完成他留下的作業,讓她出去站着。
周藤在走廊外面站着的照片不知道被傳到論壇上,譏諷着她得罪老師,自不量力。
周藤本來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讨論這事,但姚琛是個朋友多的,他轉了轉眼珠沒敢直接把論壇上帖子發給陳空,轉手發給了林序南,吐槽這老師實在沒事找事。
所以林序南便給周藤打了個電話,所以周藤知道了這事。
她緩慢地啊了一聲,有些尴尬地嘟囔說:“誰給我發論壇上了,我要起訴我的肖像權。”
林序南笑:“誰讓你在辦公室怼班主任讓全校皆知,你出名了,我看底下還有求聯系方式的。”
周藤皺眉,先是反駁了第一句話說自己并沒有怼老師,又吐槽,“怪不得有奇怪的人聯系。”
林序南哈?了一聲,“還真有人加你啊?”
周藤實話實說,“好像是有,我不認識。”
林序南笑了問:“要不你轉個班?我說一聲就成。”
周藤扒拉着收音機,疑惑道:“你…怎麼說呀?”
林序南委婉道:“呃,你沒發現學校黨委書記也姓林嗎?”
是林序南家裡的一位長輩。
教學樓确實有校領導的一些紅色标簽介紹,但是誰沒事看那個啊。
周藤緩緩說:“我對你的力量一無所知。”
林序南正經問她:“用不用?很容易。”
周藤想了想,“算啦,不想轉,其他老師蠻好的,班主任…他講課還好啦,過段時間他忘了這事就好了。”
也就一年多呗,很快的,周藤不喜歡麻煩。
林序南無奈道:“好吧。”
周藤很久沒跟他說話,便關心道:“你馬上要高考了哎,不忙學習嗎?”
林序南有點不滿,“你能對朋友多點關心嗎?我學習還用擔心嗎?”
他隻比陳空低了幾個名次而已好伐?
周藤心虛,她還真不知道,林序南這人真有點不太靠譜的氣質。
她心虛地笑笑,問:“你畢了業是不是會出國的呀?”
林序南沒跟上她這思路,問:“出國幹什麼?”
把他當成需要出國鍍金的纨绔了?
周藤心想有錢人不都是要出國留學的嗎。
她哦了一聲沒忍住又問:“那陳空要出國的吧。”
“……”
林序南掀起眼皮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陳空,對着導台上說放擴音的手機憋着笑:“不出國,他也不出國,你這一天腦子裡想的什麼呀?”
周藤說:“随便問問嘛,好了,我學習啦,拜拜。”
林序南說好然後挂了電話。
對着陳空吐槽道:“犟得很。”
陳空沒說話,大有默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