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嘉禮一言不發,神色冷漠内斂,皺眉掐着她纖弱的圓肩,高大的聲音投下一片憂郁的灰色。
鐘之夏聽見自己的心在風裡輕輕的下墜,“對不起,讓您掃興了。”
“但我很快就會離開的。”
她就像開在路邊的野薔薇,妩媚柔軟,沒有任何攻擊性,實屬過分柔弱可欺。既無處安身,也沒遇到溫柔采折的人,被迫流轉在物質沸騰的浮華都會裡自生自滅。
“我說過,我會照顧你。”見不得她清醒地靜靜等待枯萎的樣子。勖嘉禮的聲音就像晨霧中的露水,清涼、明亮,轉瞬消逝。
可露水是見不得太陽的。
鐘之夏沉默了。她既舍不得揭穿真相,也不願意一輩子隐匿躲藏,做地下情人。
“這就是你說的聽話。”勖嘉禮捏住她的臉,嗤笑,“毫無契約精神。”
“我一直很聽話,我已經沒有自尊了……”
鐘之夏話未說完,便被勖嘉禮沉聲打斷:“和我上-床讓你覺得沒有自尊?”
他這話太重了。鐘之夏一愣,立即搖頭。
不是的。我本想說的是,我不能連底線也失去,因為我發誓過,決不會成為我母親那樣的人。
但對着勖嘉禮寒若冰霜的目光、兇狠淩厲的動作,鐘之夏仿佛被被扼住喉嚨般呼吸急促,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哭着搖頭。
勖嘉禮理解成了掙紮和反抗,凝視她片刻後,平聲提醒:“别忘了,是你自己求我的。”
但這種平靜之下,湧動着萬丈狂瀾。
“既然你說你做好了準備,會努力學習如何取悅一個男人……”
鐘之夏被他單手禁锢住,被迫直視他淩辱:“不如現在我就教你。”
早就有人告誡過,豢養一株野薔薇就要先拔掉她的刺。
之前他不忍心,覺得帶刺的才好看。沒想到刺是花的盔甲,不拔了,不聽話。勖嘉禮的手指碾過她鎖骨上的那支薔薇。
“知道麼,豢養一株薔薇,要先拔刺。”他變得非常瘋狂,語氣帶着毀滅她的決絕。
可我在您面前從來都沒有刺的啊。
然而她還是說不出來話,因為太疼,隻能顫抖着伸手晃他手臂。
根本沒什麼力氣。隻是看起來太像試圖逃走。
勖嘉禮被氣得發了狠,擡起她下巴,逼她和自己接吻:“認真學,學得我滿意了我可以幫你問問濮夢麟,已經跟過我的女人,他還要不要。”
這話難聽得近乎侮辱。
鐘之夏一下子淚流滿面,用盡全力推開他,哆嗦着往另一邊爬。但勖嘉禮抓住她的腳踝一把扯了回去。
勖嘉禮死死地鉗制住她。
然後俯身,輕聲威脅她,“你不該惹我。”
他眼底一片寂滅,猶如是炭火燃盡後的死灰。鐘之夏隻覺得疼,“勖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樣的。”
急切中,她終于能說話了。但勖嘉禮陷入了迷障,根本聽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