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個屁,誰敢疊在皇上身上?除了眼前這膽大妄為的謝小滿,柳钰心中滿是腹诽。
“确實沒玩過,現在會了。”對于駱懷安來說,這是一次新奇的體驗,這個樣子像極了即将做壞事的混混。
謝小滿調整好姿勢,指揮着下面的“支架”。
“高點,再高點,等會兒,低一點。”她扒上牆壁,踩在駱懷安的肩膀上,悄悄觀察着院内,尋找周閑。
“你這不是給周閑找麻煩嗎?”駱懷安不解道。
“我們這是給他送業績,看他敢不敢接喽。”謝小滿閉上一隻眼,拉開彈弓,“若是他敢管,說明他剛正不阿,一視同仁,若是他不敢管,說明他隻會在我們這種升鬥小民身上耍耍官威。”
彈弓松開,那石子射中了周閑的肩膀。
“嘶。”周閑感覺到肩膀一痛,他向外望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然後看到了“罪魁禍首”,周閑将手帕打開,發現上面的内容:
“芳菲苑恐有事發生。”
他的臉變得凝重起來,不知道送信人是真的來報信的,還是專門做了一個局來設計他。芳菲苑的客人非富即貴,若是他貿然過去,得罪了什麼人,他這捕快也就做到頭了。
“你怎麼敢斷定芳菲苑一定出事?說不定那老鸨會屈服于那位公子的淫威之下,這樣周閑不就撲空了嗎?”駱懷安問道。
謝小滿射中人之後麻溜地從駱懷安身上滑了下來,帶着小弟們躲到一旁,深怕周閑發現是他們搞鬼。
“有我們就不怕。”謝小滿興奮地說道。
“我們?”駱懷安心中頓感不妙。
“老五,你不是沒見到陶姜嘛,更沒有聽過她彈琴,這次我讓你見識見識,就當給你賠罪了。”謝小滿将駱懷安肩上的腳印拍掉,并說道。
剛剛那行為确實冒犯了這位貴公子,謝小滿眼睛一轉想到了賠罪的好方法,當然,她心裡還憋着壞。
“你這才從衙門裡出來,不會想二進宮吧?”駱懷安驚奇地看着謝小滿。
“啧,這話多不吉利啊。”謝小滿連呸三聲,“你就念着點我好吧。”
“诶呀,走啦,大不了到時候你躲遠點,不會影響到你的。”謝小滿見駱懷安還在猶豫,于是拉着他往前走。
謝小滿見過陶姜,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明明有才卻隻能用在青樓楚館這種地方,還要遭受某些客人的欺負。若是你情我願,這事謝小滿自然管不了,但是她看陶姜分明不樂意,那謝小滿就有必要去鬧一番了。謝小滿惜才,雖然她自己沒有才,而且她也見不得女人深陷泥潭無法自拔,既然這樣,謝曉曼不介意替别人拔一拔。
沈詩吾身為女人,有同樣的感受,她見不得有人辣手摧花。
陸天看沈詩吾要去,自然也跟着要去。
鄭錢不要說了,一聽又可以去芳菲苑,狠不得立馬甩開膀子飛到那裡去。
“等一下,你們不是沒錢嗎?”駱懷安狐疑道。
“咳咳,”這是能說的嗎,謝小滿一臉正義,“這個嘛,這次你先墊上,等我有錢了還你。”謝小滿眨巴眨巴眼睛,真誠地看向洛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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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啊,你這都拖了多少天了,還在這兒扭扭捏捏的做什麼?”張媽媽接到了孟宥的傳話,過來勸陶姜,“你看,你三番五次地拒絕孟公子,人家要來硬的了。”
“既然想見我,就要守我的規矩。若是我一見到權貴就破了戒,那我的名聲才叫壞了呢。”陶姜說道。
張媽媽一聽,心中白眼翻上了天,妓女還要什麼名聲?
“張媽媽,若是我一開始就接了客,那另當别論,可是我們已經造勢造了這麼久,不可以功虧一篑啊,”陶姜似乎知道張媽媽是怎麼想的,細細分析道,“你是想讓我名揚天下,還是想讓我泯然衆人?”
“這……”張媽媽心裡開始犯難。她自然是想把陶姜培養成活招牌,不僅對陶姜,對芳菲園也有好處,以後來見陶姜的客人隻多不少,但是這丞相府的公子她們也是得罪不起的啊。忽然,張媽媽計上心頭。
“什麼?叫我今日就‘出閣’?”陶姜聽到這一消息,慌的手上的書都掉到了地上。出閣原本指女子出嫁,青樓附庸風雅,便将這詞用來代指妓女獻初夜。
“是啊,若是你今日就接客,咱們既不得罪孟公子,又能成全你的好名聲。”張媽媽笑的五官擠在一塊兒,但是看到陶姜驚魂失魄的樣子瞬間拉下了臉,“你不會是不想接客這才哄着我陪你玩了這麼多天吧?難道你還想着那天的窮書生?”
陶姜被張媽媽的這一通操作打得措手不及,她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溫順地說道:“媽媽誤會了,自從那兒以後,我再也沒見過賀公子,怎麼會與他有苟且。”
張媽媽“哼”了一聲,管她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呢,反正陶姜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也多虧了她這想法,芳菲苑賺的比以往都多,都是沖着她這名頭來的。
“你有自知之明是最好的了。那孟公子可是丞相府的獨苗,若是你能把住他,那你這輩子都衣食無憂了。”張媽媽好心勸道,“那你就好好準備吧,晚上一定要好好伺候好客人。”
張媽媽揚長而去,她現在得仔細琢磨,定好陶姜□□的初價,将她賣個好價錢。一想到今晚會有無數白花花的銀子進入她的口袋,她的心情就喜滋滋的。
陶姜定定地坐在凳子上,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她本想多拖延幾天,沒想到張媽媽這麼迫不及待,罷了,妓女的命本該如此,她想不到還有什麼借口可以逃脫。
這樣想着,陶姜突然咬緊牙關,不,不該這樣輕易放棄,她肯定有機會逃離這鬼地方,大不了她自己攢錢贖了自己。雖然這種機會渺茫,張媽媽不會輕易放走她,但是這不失為一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