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喝酒,消消氣。”隔着屏風一個谄媚聲音出現,聽得謝小滿他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他們相視一眼,都收了聲音,靜靜聽着隔壁的話。
“芳菲苑那小娘們有什麼了不起,還端起架子來了,連我都拒見!”孟宥“哐”地一下,将杯子擲在桌子上,氣憤地說道。
孟宥一開口,駱懷安端着酒杯的手頓了一下,這聲音聽着耳熟。
孟宥養好了傷,想去見識見識最近風頭很盛的陶姜,沒想到一連幾次都吃了閉門羹,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擱,這是損他沒有才還是損他沒有魅力。
“以您的身份,别說那小小的一個妓女,就是京城中那些官家小姐,您一出口,那也是手到擒來啊。”下人勸道。
謝小滿聽了之後表情痛苦,對着幾個小弟都要“嘔”出來了,誰啊,臉那麼大。
“哼!”孟宥聽了這奉承話,心裡的氣消了不少,他想和那陶姜來一段才子佳人的戲段,人家不領情,那就隻能來硬的了。
“去告訴芳菲苑的老鸨,我今天要是見不到陶姜,就砸了他們芳菲苑,讓她掂量掂量。”孟宥下令道。
那下人立馬點頭哈腰下去辦事了,獨留孟宥一個人。
謝小滿在旁邊聽到了全部,她悄悄爬上屏風,想要看看旁邊究竟是誰,竟然這麼大口氣,定睛一看,發覺那人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這到底是誰。
孟宥又灌了幾杯酒,自覺無趣,就喊着結賬走人,回家收拾收拾等待晚上春宵一刻。
“這人也太霸道了吧。”鄭錢也聽了一耳朵,害怕人沒走遠,便小聲說道。
“不知道他家裡是幹嘛的,竟然如此做派。”沈詩吾皺眉說道。
“诶呀,這個問題沒意義,京城裡面卧虎藏龍,随便一磚頭下去都能砸到些什麼公子哥之類的,再不濟也是這家大人、那家大人家裡拐着彎的親戚,偏偏他們就仗着這個為非作歹。”謝小滿說道。
“都看着我幹嘛?”謝小滿說完之後,發現桌上人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些好奇。
“小滿,沒想到啊,你狠起來連自己都罵。”鄭錢感慨道,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謝小滿這話說的不正是她自己嗎。
“我覺得你們對我有誤解,我是良民,好人!”謝小滿為自己辯解道,“我可沒有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頂多是有些事情超出了預期,不可控,這才出現了一些鬧劇。”
見幾人還是懷疑,于是她掰着手指頭算起來:
“我有殺人放火嗎?沒有吧。”
“我有偷雞摸狗嗎?沒有吧。”
“我有招搖撞騙嗎?咳,這個有一點吧,但是,”謝小滿想到了她和鄭錢又是算命又是賣符紙,快速略過這個話題,再次強調道,“我是個良民。”
“那周閑……”
“那是他對我有偏見,好吧,這小子就是軸,就光盯着我,隔壁那個都要砸場子了,讓他管個試試?”謝小滿說完,心裡就有了主意。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沈詩吾擔憂地問道,“我感覺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惹的,周閑這個愣頭青對上他……”可沒好果子吃,說不定還要被扒一層皮。
幾人吃完飯又回到了衙門,這會兒周閑還沒下值,謝小滿準備将這個消息告知周閑,看他管不管。
她将寫好的内容的手帕裹了一塊石子,拿了個彈弓,伸展了一下胳膊和腿,毫不猶豫地說道:“跟班,幫個忙。”她一手招呼着柳钰,示意他把她給架起來。
“我?”柳钰不可置信,他也是有傲氣的,怎麼可能給一個混混當支架?
“我不幹,你怎麼不叫他們。”柳钰略過駱懷安,指向其他三人。
“沈詩吾是個女孩子,我總不可能站在人家的背上吧,陸天現在身體很虛弱,鄭錢下盤不穩,所以我才選你嘛。”
柳钰無話可說,但是還是拗在那裡不肯動彈。
謝小滿憋着笑,趁柳钰愣神的功夫,将駱懷安拉了過來,“抓好我啊。”說完,便順着駱懷安的背爬了上去。
“诶,你怎麼可以……”騎着皇上?柳钰看到謝小滿的行為,憋紅了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家公子!”
“你不樂意,我還能使喚誰呢,編外就是編外,沒有小弟好用。”謝小滿扶正自己的身體,對柳钰說道。
“快給我下來,我背你!”柳钰着急地伸手拽謝小滿,他越拽,謝小滿越是像抓緊駱懷安。
“我就不下就不下。”就是要治治柳钰目中無人的臭毛病,孟均和他們來往是他自己的想法,這個柳钰幹嘛一天對着他們挑鼻子豎眼,好像他們玷污了他家公子一樣。
駱懷安被謝小滿這動作吓了一跳,他趕緊穩住自己的身體,免得兩人倒在地上。不過柳钰這麼一動作,駱懷安也不好受,謝小滿整個人都扒在他身上,兩人晃來晃去,完全忘了他這個“架子”快要散了。
“停!”駱懷安一聲令下,終于制止住了胡鬧的兩人。
“公子,你……這……”柳钰語無倫次,指着謝小滿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妨。”駱懷安調整了一下身體,期間将謝小滿颠了一颠,謝小滿比他想象的要輕許多,背起他來完全不費勁。
“你稱貨呢,颠什麼啊,”謝小滿拍了拍駱懷安的腦袋,這一行為又迎來柳钰的一記眼刀,“怎麼,你沒玩過疊羅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