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尋不到花酒藏的身影,夜野肆又在酒店周圍找了十八個小時,失心瘋都快急出來。
最終,他收到花酒藏的一條消息——我走了,你找不到我的。
他用所有能聯系到花酒藏的社交軟件發消息、打視頻、打語音卻都被拉黑。
夜野肆想過花酒藏會離開,但沒想到花酒藏一走,自己的心神仿佛也跟着花酒藏一并離開了。
旅遊計劃落湯,一個人收拾行李坐飛機回到家中,夜野肆有氣無力睡在床上。
第三天,夕陽鋪滿庭院,滿地金黃。夜野肆睜開眼睛,卻看不到昔日身旁有花酒藏睡在他身邊。
恍然若失。
他從床上支起身,坐到床頭,擡手扶額,晃了晃發暈的大腦。
餘晖落進房屋,他半邊臉陷在暮色中,夕陽勾勒出流暢的面部線條,明暗交錯在臉上,顯得落魄但不失俊氣,木讷轉頭,看着刺眼的落日,想到考場裡花酒藏窩在他懷裡陪他看夕陽的日子。
夜野肆半垂眼眸,青黃交錯的視線定在花酒藏的枕頭上,半晌,把枕頭緊緊抱在懷裡,靠在床頭,心說:小鬼,你去哪了?
他垂頭,深嗅枕頭上留有花酒藏的芳香氣味,鼻子遽然發酸,明明眼眶注水卻還是不可控地苦笑起來。
離開我也好,不用跟着我受苦。他想。
他伸出手去摸夕陽,頓時明白他能抓到夕陽,卻抓不到太陽。
于他而言,花酒藏成了天邊的太陽,不再是陽光。
觸目觸手都不可及。
夕陽落入地平線内,黑夜徹底壓過白晝,夜野肆才從與花酒藏的回憶裡出來。
他下床去廚房找了點吃的填飽肚子,給手機充上電,看置頂消息,花酒藏的聊天框始終沒有音訊。
往下一翻,夜野肆發現華安與給他發了十條消息。
他點開,先是看到十分甜蜜——花酒藏不露臉,坐在另一個人腿上——也算親昵的圖片。
再看消息,華安與給他發了一條——你和計酒撒糖了,祝99。
夜野肆皺眉,神色微閃,并不記得自己和花酒藏有這張圖片。
圖片再往下翻,看到這張朋友圈截圖的主人是花酒藏,配上一段文案——反正有人愛我。
夜野肆白皙的手頓然僵在半空,手機從手掌垂直滑落,砸到床面。一時,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感,如波濤洶湧的海浪般湧上心頭。
他猜測花酒藏發朋友圈就是故意氣他,但花酒藏已經把他拉黑,發朋友圈自己也看不到。
或者,他猜測花酒藏也可能是想通了,開啟一段新的戀愛,畢竟他沒什麼值得花酒藏為他吊死在一棵樹上的價值。
顯然,他思忖片刻,後者更合乎情理。
夜野肆撿起落到床面的手機,盯着圖片看好一會兒,确認是花酒藏白嫩養眼的大長腿,眼眶莫名濕潤。
他看着小貓頭像,不受控制點開花酒藏的聊天框,單手,發着抖打字——
他是誰?
删除。
你還好嗎?
又删除。
祝你幸福,小鬼。
随即,僵在發送鍵上的大拇指神經質一抖,竟然把這條消息發出去了。
但這次卻沒有紅色感歎号。
——花酒藏把他移出黑名單。
夜野肆猶如在溺死邊緣,抓到一叢救命稻草,立即坐正,兩隻手的大拇指同時并用,火速打出——
小鬼,我喜歡你。
猶豫十秒,終于下定決心點擊發送。
然而,信息後面冒出了紅色感歎号。
——花酒藏看到他把夜野肆拉出黑名單後發給他的第一條消息,反手又把夜野肆拉黑。
猶豫哪能趕得上果斷。
夜野肆心死半截,花酒藏離開說不難受不啻于瞎子說看得見,難得不顧一切決定向花酒藏告白,卻慘遭閉門羹。
他腦回路還是那般清奇,不再猶豫,也把花酒藏加入黑名單。
興許是氣不過。
夜野肆點開華安與給他發的消息,浏覽完,清楚華安與約他是關乎他自己血脈力量為何奇葩到近乎為零的事情。
他爽快答應,回消息——明天上午十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