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腰感覺要斷了。
手扶着精瘦且力量感十足的腰,他思忖:小鬼不會又走了?
來不及多想,眼睛瞬間淚汪汪,沖向衣櫃随便找出一套衣服,慌亂穿上,佩戴好助聽器,踩着拖鞋就沖出卧室門。
當碰到庭院門把手時,他好像聽到浴室有淋浴的聲音,停步,望向浴室,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眉毛一挑,火速跑向浴室。
打開門,水霧騰騰,一抹陽暴露出水汽似雲海翻湧的畫面,形成耀眼的丁達爾效應。
微眯眼睛,視線穿越陽光,接着瞳孔一震,擡腿跑向花酒藏。
“小鬼,你——”夜野肆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花酒藏紅着發腫的眼眶站在他身前、白皙皮膚上染血、還有肉眼可見的青紫淤血牙印和尖齒血洞,特别是花酒藏胸前那片皮膚都快成馬蜂窩。他唇瓣僵住,合不下來,整個人怔愣在原地。
對花酒藏太殘暴了,那不是赤/裸/裸的愛,那是血淋淋的虐/待。
夜野肆眼睛頃刻注滿淚水,沒挂住,一滴一滴往下墜。
他全然沒注意到花酒藏此刻對他是坦誠相見,身子愣是沒有一點布料遮蓋,盯着花酒藏的胸/口呆了一會兒,擡眼對視到花酒藏發紅發腫、泛點水光的眼睛,心仿佛在火上烤。
太疼了。
“夜野肆……”花酒藏有氣無力道,撇開夜野肆的注視,明明看到夜野肆出現在浴室那一刻鼻子就發酸,可夜野肆把他折磨得太狠了,實在哭不出來,做的時候哭成什麼樣子,哭了多長時間隻有他自己知道。
反正從開始到結束,眼淚就沒幹過,太疼了,疼到不想活,好不容易淺昏迷昏過去,又被夜野肆大幅度且連續而緊湊的動作給弄到疼醒。
怕疼,是他躲不掉的魔咒。
他喜歡的人因失去理智而連喘息的機會都沒給過他,要把他狠生生頂死的錯覺。
夜野肆不能再猶豫,失去過花酒藏,他才明白自己做不到鐵石心腸,不會變成無情無義的雕像,還是那個會為花酒藏着迷的他。
他立即開口,伴着哭腔喊了出來:“花酒藏,我喜歡你!雖然我性格擰巴,顧慮重重,對感情猶豫不決,但我承認我就是喜歡你。”
話罷,夜野肆盯着花酒藏的眼睛,就像魚兒渴望得到水般期待花酒藏的回答。
花酒藏因腿疼,走路姿勢怪異,單手扶腰,一搖一搖走近夜野肆,眼眶不可控地濕潤成一片,想抱夜野肆卻無力擡手,勉強提高說話音量,嗓音卻沙啞。
他深吸一口氣,道:“夜野肆,如果我們彼此喜歡我們就在一起,好嗎?如果你不願意,你就當我犯賤,活該被你操/成這副鬼樣。你提起褲/子不認賬就行。”
夜野肆一激動,雙手拉住花酒藏的胳膊:“在一起,一輩子可以嗎?對你負責一輩子,我不想再失去你。”把花酒藏攬進懷裡。
“我知道自己很傻,像狗一樣去喜歡你,五次三番想你表白,還被你明裡暗裡拒絕。真的很累——疼!”花酒藏忙不疊去捂自己發疼的胸口——夜野肆衣服蹭到他傷口了。
“我們去醫院,”夜野肆松開花酒藏,伸向花酒藏傷口的手僵在半空,疾速收回,“對不起。”
花酒藏疼到嘴唇發抖,但還是道:“我不去醫院,不……不需要。”
“不行,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對不起你。我們去醫院處理一下,再檢查身體。”夜野肆情緒如雪崩,摧毀心中堅強,猛然跪在花酒藏跟前,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清楚自己差點成了冷徹的玩物,以前單純以為冷徹是他很好的朋友,就這麼一個朋友。
到頭來,冷徹給他灌酒灌/藥,告訴他要打斷他的腿,把他關起來,用他這副身體為其生孩子。
他甯死都不想過成那樣,屈辱,肮髒,十分腌臜。
最紮心的還是冷徹告訴他——你這個弱者,改變不了什麼,遇到他也算修了八輩子的福分,就算死了也無人在意,何況讓你活着消失在這個世界,誰都找不到你——冷徹曾經鼓勵他隻要不放棄,能改變命運,他信了,信的不是什麼逆天改命的鬼話,而是信了冷徹那個人。
最終卻被騙了。
幸好,關鍵時刻,花酒藏把他救走,仿佛陷入泥沼卻抓到救命的繩子。
可回到家,虐/待花酒藏五六個小時,腦海漸漸回想起自己如野人一般去強行掰開花酒藏的腿。
以及一心認為咬花酒藏每一口都沒有克制,隻有欲望和對血的渴望,對花酒藏又拉又扯又吻又吸,行為比變态還變态。
不幸,萬幸,卻對自己愛的人暴行。比起冷徹對他的瘋狂想法,傷害花酒藏讓他簡直禽獸不如,不配為人。
哪怕一切他無法控制,也不該傷害花酒藏。
夜野肆垂頭,無聲地跪在花酒藏跟前,哭到身體微微抽/搐,大腦缺氧而頭痛欲裂,抽泣道:“對不起……小鬼……對不起,我們去醫院……求你了。”
卑微,當初被煙巴等壞蛋打成耳障,肋骨斷了四五根都沒有下跪求饒,持有甯死不屈的硬氣。
此刻,他跪在花酒藏面前隻有卑微和歉疚,頭有千斤重,壓根擡不起來。
“求你了……去醫院。”
見狀,花酒藏心知肚明夜野肆在歉疚,咬緊牙關,雙手扶着夜野肆的肩頭,忍痛跪了下來,像生鏽的機器緩緩抱住夜野肆。
他聲音嘶啞道:“昨晚開始的時候,你問過我願不願意和你做,我同意,套也是我給你戴上,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我的血脈力量很強大,受不了,會對你動手。我沒動手,是因為我甘願承受一切。”
不是不動手,而是沒有能夠動手的多餘力量。夜野肆覺醒血脈力量會在無形之中吸收、不斷抽取花酒藏的血脈力量,以緻夜野肆長出尖牙。
夜野肆辯駁:“可事實,我就是傷害你了。問你做不做的不是我。”
旋即,他想了想,話還是從他這副身體的嘴中說出,自己否認問話不對。且況,就算自己因藥而失控但花酒藏給他帶來的快感無可辯駁,這具身體享受乃至沉迷,瘋狂。
他又承認道:“……是我!是我睡/了你,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是混蛋。”
“别哭了。”花酒藏輕撫夜野肆後背,“我很疼,需要你。你用毛巾避着傷口,幫我擦一下我身上的血迹,還有你自己身上的血迹——嘶!”
感覺傷口裂開了,花酒藏咬緊嘴唇:“讨厭去醫院。這種小傷,我讓我哥給我送藥來,你給我消毒、塗藥、包紮……好嗎?你不用擔心,不去醫院是因為我有底氣。信我,事不大。野肆,不用擔心。”
半晌,夜野肆擡頭,淚眼汪汪對視着花酒藏,眼角泛紅,鼻音很重:“好,你别跪着。”
“不許哭,我可以是愛哭鬼,但我的男孩不許比我愛哭。”花酒藏大拇指輕輕為夜野肆拭去眼角淚水,眼底笑意微浮,“花酒藏此刻還是喜歡夜野肆。”
“夜野肆……現在喜歡花酒藏,以後也喜歡,到死都喜歡。”夜野肆道。
他噙住淚水,注意到花酒藏慢慢挪動身子,可花酒藏一直緊皺眉頭,站起身,小心翼翼攔住花酒藏的腰,打算慢慢抱起。
花酒藏抓住夜野肆的手臂,忍不住疼,拔高沙啞的聲音道:“你慢點,我屁/股疼。”
“嗯。”夜野肆扶住花酒藏的腰,心髒微微刺痛。
愛與傷害具有天壤之别,因愛而傷害,最為可恥而可笑。夜野肆清楚這道理,他有愧于花酒藏。
看着花酒藏行動不便,傷痕累累,他隻想補償花酒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