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輝鋪滿庭院,夜野肆把食材拎進廚房後,急着回卧室探查花酒藏的情況。
他開門發現花酒藏抱着玩偶睡着了,壓在心上的石塊輕了幾分,不由自主走到床邊,微微俯身吻在花酒藏嘴角。
他道:“我回來了,小鬼。”
夜野肆猛然感覺身後有點涼飕飕,慢慢扭身,餘光瞥到花狂放裙角,張口欲言,一隻手神不知鬼不覺摸到他脊背上。
——花狂放關閉隐形屏障,乘夜野肆吻花酒藏,悄然到其身後,使用忌法弄暈夜野肆。
大腦發昏,視線渙散,全身發軟,夜野肆閉眼前,最後一瞥目光是花酒藏的面龐,心裡念叨:小鬼……
天旋地轉,阖上眼後,他整個身子徹底撲到花酒藏身上,沒了意識。
“疼!”花酒藏沒想到夜野肆會直接壓他心口上,演不下去了,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夜野肆,想要抱住胸口卻怕疼不敢。
花狂放關心問:“你身上還有傷?”
“沒事。”花酒藏緊閉雙眼,額頭青筋暴起,“看完夜野肆血脈覺醒到什麼程度……看完大姐有事去忙吧!”倒吸一口涼氣。
話音未落,花狂放擡手,一股淡藍色的濃煙鑽進夜野肆後背。
數息後,夜野肆在花狂放強勢的血脈能量的逼迫下,突破現實世界壓制,生長出烏鴉惡魔羽翼,黑色巨大的羽翼展翅在空中。
她觀察到夜野肆右翼至少變白了三分之一,不禁皺眉,夜野肆血脈覺醒程度并沒有達到她的預期效果。
花狂放收回忌法,淡藍色煙霧逐漸消逝,夜野肆的羽翼也猝然消失在空中。
她盯着花酒藏,道:“夜野肆血脈徹底覺醒右翼會是白色,眼眸會變成異瞳。他現在隻有右翼變白,其他并沒有。你需要加快速度。”
“姐,”花酒藏躲避花狂放的注視,“我的身體扛不住。哥他單純不知道我怎麼了,你看出來了覺得我還能經得起造?我都這個樣子了,還能怎樣?”
花狂放戴上墨鏡,道:“你自己的事,任務務必完成。三皇子那邊不用擔心,我給你和夜野肆處理好了。”
話罷,她出門離開去找花妄。
片刻後。
花酒藏從痛感裡緩回來,見夜野肆羽睫顫了顫,貌似要醒了,他立即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我怎麼就暈了?”夜野肆扶着略微發暈的頭,撐着臂從床上支起身,“是昨天太累了?”
他一眼望到到花酒藏自然阖着眼,但眼角噙着淚水,便上手去擦去其眼淚,心疼低語,道:“傷口一定很疼,睡覺都不讓你安穩。不好意思,小鬼。我的錯,你還原諒我了。謝謝你原諒我。”
話罷,他轉身環視卧室内一圈,注意到衣櫃門半開,可他記得自己好像把衣櫃關起來了。
通前徹後思考片刻,最終歸結為——
難不成,是冷徹偷摸進來過?感覺他不會輕易放過我。
一陣寒意從腳跟爬到天靈蓋,全身雞皮疙瘩驟起,暗罵:“遇到真瘋子了。”
要是現在能見到冷徹,他真想上去就給冷徹降龍十八掌。
然而,他感覺手背被花酒藏摸了一下,垂眸,見花酒藏徐徐睜開眼眸。
花酒藏佯裝無事發生,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剛剛到家。”夜野肆一手握住花酒藏的纖長手指,方才暈倒的事隻字不提,“你還很疼麼?”
“塗藥後,好很多了。”花酒藏回答。
夜野肆臉上遽然有了淺淺笑意:“幸好有用。小鬼,要不明天我們去醫院檢查身體。你走不動路,我抱着你去。”
“你要給我挂什麼科?”花酒藏因臉色憔悴,笑起來始終感覺有點苦咖啡的感覺。
“肛腸科。”夜野肆認真道。
花酒藏笑意更深:“那醫生問我怎麼搞的,我怎麼回答?就說——男朋友太猛了,不懂節制,瞎搞?”
夜野肆垂頭,耳根發紅:“可以這樣說,我自己承認。”
“不去,事不大,去了多尴尬呐!”花酒藏擡起另一隻手想要去摸夜野肆臉頰,問,“你就沒有哪裡不舒服?”
夜野肆知道花酒藏擡手是要摸他臉,立即俯身,扶着花酒藏手背,一起貼到自己臉上,誠然道:“……腰酸,還有點疼。”
花酒藏手脫出夜野肆手掌,順着夜野肆臉頰、摸過鎖骨、劃過心口,停在夜野肆腰側,指尖輕撓:“本人親測,你腎功能挺好的。一晚上縱欲過度而已,沒事,不用擔心。”
“……”夜野肆松開花酒藏的手,“我去做好吃的給你。”
他起身就開溜。
去到廚房,先熬鲫魚湯,再洗菜、切菜。
半小時後。
鲫魚湯熬得還不錯,湯汁純天然、無科技與狠活的奶白色,香氣撲鼻。
夜野肆還做了花酒藏愛吃的糖醋裡脊、涼拌黃瓜等菜,還有買了花酒藏最愛的藍莓慕斯蛋糕和提拉米蘇蛋糕,作飯後甜點。
結果,他把飯菜端到卧室,花酒藏飯菜隻吃了幾口,如同小貓一般的飯量,魚湯喝了一碗,此刻美滋滋吃蛋糕。
除了蛋糕,還有一樣東西他特别想吃,問:“夜野肆,有辣條嗎?”
“沒有。”夜野肆道,“辣條吃多對身體不好。”
“好吧。”花酒藏一撇嘴角,吃一口蛋糕,“我想喝酸梅湯了,你明天可以熬給我嗎?”
夜野肆起身:“我現在就可以去做,不用等到明天。”
花酒藏立刻拉着他的手:“明天。我說明天就是明天。坐下,陪我吃蛋糕。”
“好。都聽你的。”夜野肆妥協。
花酒藏盯着藍莓慕斯蛋糕,半晌,問:“夜野肆,你為什麼不喜歡吃蛋糕?”
夜野肆壓根沒想到花酒藏會問這個,随便回答:“甜的吃多會變傻。”
“哦。”花酒藏腦子一熱,問,“那你願意陪我一起變傻麼?來一口。”
夜野肆不是不喜歡吃蛋糕,而是花酒藏喜歡的蛋糕都挺貴,少說普通一小塊都是五六十。
花酒藏與他生活在一起,自然不能虧待自己喜歡的人,再怎麼貴,他都舍得買。
夜野肆見花酒藏舀了雞蛋大小的蛋糕遞到其唇邊,愣了片刻,久久,才張開口,吃下蛋糕,藍莓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綻開,淡淡奶香細膩綿柔。
花酒藏滿眼期待,問:“好吃嗎?”
“還行。”夜野肆回答。
花酒藏道:“其實,我之前在實驗室,沒吃過蛋糕。十八歲生日那天,你買給我的蛋糕就是藍莓味慕斯蛋糕,就特别喜歡吃蛋糕。”
“你和它一樣,都是我十八歲年華裡濃墨重彩的一筆。”
夜野肆首先偶爾對浪漫過敏,其次感覺花酒藏在說土味情話,忍俊不禁。
而後,他臉上殘留笑意,問:“在你心裡,我和蛋糕的地位一樣?”
花酒藏搖頭:“沒有,你比蛋糕重要,小蛋糕隻有你買的才好吃。夜野肆是花酒藏十八歲年華裡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夜野肆斂起笑意,得意道:“這還差不多。”
花酒藏笑了笑,吃下最後一口蛋糕,夜野肆把折疊小桌子收好,他掀開被子道:“夜野肆,我要去衛生間尿尿。”
聞言,夜野肆一摸耳朵,呆愣片刻,道:“去啊!我沒拉着你。”
“嗯?”花酒藏忽而覺得夜野肆是渣男,不到一天就不對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