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先救酒藏。”靈魂用心聲道。

他控制夜野肆的身體，單手解開全部衣扣，露出精悍分明的塊狀腹肌，從花妄手裡拽出軍刀，對着心口，蓄力刺下去。

“嘶！”夜野肆太陽穴青筋暴起，想要捂住心口，但自己不聽話的手還在用力往肉裡刺。

“我的疼感，你能感受到嗎？”夜野肆沒忍住問。

靈魂：“沒有。這具身體的五感皆屬于你。”

他拔出刀，一股紅血從傷口凝成一根粗線，在空中呈螺旋狀拉出一條紅絲線，鑽進花酒藏豎瞳中。

持續不斷輸入。

夜野肆對于這樣的場面沒有驚訝，反而淡然地盯着花酒藏汗津津的臉，籲出一口氣。

他道：“小鬼，他很疼苦。”

靈魂：“酒藏肚子内的胚盤不見了。他不能給你生孩子但可以給其他人生。你不需要理解胚盤這個異物，也别讓酒藏知道他肚子裡存在胚盤。他會自己掏出來，隻要胚盤不在他體内或不成形，他的身體會異常疼痛，反複折磨他。你好好待他。”

夜野肆思考片刻，問：“我的血能救他？”

“重塑胚盤。”靈魂回答，“十八輩子你都救不了他，血能救他個屁。你好好愛他就行了。”

不懂其意。

夜野肆隻好停止問話，目光緊盯花酒藏面部。

花酒藏攥住床單的手指漸漸松開，呼吸也漸漸均勻，不再喘息。燒心的疼痛終于消散，不再胡亂動彈，他手腳的束縛帶也松開了。

他徐徐掀開眼睛，眼白布滿血絲，雖然視線模糊一片，但是他還是感受到來自深淵那股熟悉的死亡氣息，道：“夜野肆，是你嗎？”

“他在叫我麼？”夜野肆看唇形猜測。

靈魂：“再等上一分鐘，胚胎才會重塑完成。”

“那可以走過去拉住他手嗎？”

“不可以，現在不能随便走動。你此刻太弱，心頭血重塑胚盤一完成，你就會倒地不起。“

“行吧！聽你的。至少小鬼現在看上去不再痛苦到面容猙獰。”夜野肆遲疑，半晌，他道，“那晚，我和小鬼發生X行為，你瞎摻和什麼？控制我身體把小鬼弄得下不了床。”

靈魂：“給你機會，你不會把握。你主動做點他想要的，我也不會被動控制你。”

夜野肆：“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我愛他，也愛你。”

——我愛我自己，還有我的愛人。

夜野肆：“……”

空中，從夜野肆心口出發到達花酒藏豎瞳的血液像是被擦抹的色彩，逐漸消失。

花酒藏豎瞳生光，歡快地眨了幾下眼睛。

胚盤重塑完成。

“再見。夜野肆。一定要替自己去愛酒藏……”

靈魂的話音像是卷入大風的呼喊，随風遠去了，夜野肆沒聽到靈魂對他的後半段箴言。

靈魂歸還他的身體控制權，他站定的身子猛然一晃，腿腳洩力而松軟，一個趔趄，雙膝跪在花酒藏床邊。

“小鬼。”夜野肆一手扶在床邊，支撐着上半身；一手握住花酒藏的手，心口還在流血。

夜野肆手掌上有一點老繭，花酒藏摸得出來，他知道夜野肆在握着他的手，可眼前霧蒙蒙一片，不知道夜野肆站在哪個方向。

花酒藏猛吸一口氣，從床上支起身，腰酸背痛。他沒有揉腰，空着的手在空中摸來摸去，企圖找到夜野肆的位置。

猛然，他摸到夜野肆的頭發，俯身，一陣風似的抱住夜野肆的脖頸：“野肆，你醒了。”

耳邊夜野肆呼吸又重又急，他不知道夜野肆沒有佩戴助聽器，問：“你哪裡不舒服？”

夜野肆“獻血量”不低于兩百毫升，加之，在村落受傷又流血不少，現在氣血不足，大腦昏沉沉的感覺再次襲來。

他說話輕，吐氣重：“小鬼，别哭，不疼了。我好累，想睡一覺。”

話音剛落，夜野肆徹底阖上眸子，上身軟癱，倚在床邊，再次昏了過去。

而站在他們身後的花妄，脫離靈魂的控制，逐漸回魂，動了動身體，瞧見夜野肆跪在床邊、花酒藏抱着夜野肆這一幕，他懵懵然地擡手一摸發酸的太陽穴。

然而，對方才夜野肆的靈魂把他定住的事沒有一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