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這話說早了。
萩原研二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早川優人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早川君是因為什麼喜歡的降谷?”
“喂,萩原。”降谷零心裡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太相信同期了。
他才對着早川說那并非喜歡,隻是情感上的依賴,轉眼間萩原就向早川探問起喜歡自己的原因,早川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故意吊着他。
早川優人根本沒想到那一層,他直白地回應道:“因為降谷桑,很帥啊!”
他的喜歡,簡單純粹,無關乎性格與品行,僅僅是令人矚目的外貌。
萩原研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據降谷零的交代,這輩子他與早川的交集不過寥寥數面。今晚才是第三次見面,若說早川是被零的優良品性所吸引,未免太過牽強,多半是男人假裝深情的謊話。
相比之下,早川的這份坦率倒顯得更加難能可貴。
萩原研二不像降谷零天然對早川優人天然信賴,但在不經意間的試探中,這人至少不算壞。
松田陣平故意用手肘撞了撞萩原,調侃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注重皮相的。”
“現在不看臉的人已經很少了,”萩原研二和松田一唱一和道,“研二醬就是因為陣平醬長得好看才喜歡和你親近,小諸伏也是哦。”
諸伏景光溫和地笑笑,“為什麼不帶班長?”
“小諸伏學壞了。”
班長再次被中傷。
衆人相互打趣的間隙,降谷零悄悄靠近早川優人,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早川,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他打算和早川講清楚,至少他的情感需要正面回應一次。
早川優人順從地站起身,沒有多言,默默地跟随着降谷零去到洗手間。
走在明亮的走廊上,早川優人暗自揣測,降谷桑難道是對他剛才的回答不滿意嗎?
他搶先一步對降谷零進行預判:“對不起,降谷桑,我說錯了話。不隻是外貌,你的一切我都很喜歡。”
饒是上輩子聽過不少次早川的情話,再聽一次少年人不加掩飾的告白,降谷零依然會臉頰微燙。幸好他的膚色算深,很好将其遮掩。
明明是他要回應,卻莫名變成了早川的告白現場。
“早川,我對你……”
話音未落,燈突然滅了,整個餐廳被黑暗瞬間吞噬。
早川優人幾乎是本能地握緊了降谷零的手,降谷零被突如其來的拉力一帶,身形微晃,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早川略顯單薄的懷抱之中。
年輕的早川的身形更加瘦弱,他們身高相仿,降谷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以及那近在咫尺略帶急促的呼吸聲。
“Rei……”
“早川?”降谷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聽見了早川優人在叫自己,那聲音太小,幾乎要聽不清。
餐廳外雜七雜八的議論聲變得嘈雜,驚恐在空氣中發酵。就在這些議論即将達到高潮之際,燈光又猝不及防地恢複了。
亮燈的一刹那,早川優人仿佛從夢中驚醒,他迅速松開了降谷零的手,用額前的碎發遮掩住自己的表情,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态。
“我們……要不先回去。”他的聲音低沉急促,仿佛是在躲避什麼。
降谷零沒有多問,“好。”
他自己的秘密都沒有告訴早川優人,又怎麼能要求早川什麼事都告訴他。
回到餐桌旁時,店長一臉慌張地從後廚沖出連連向衆人道歉,他解釋說是電路跳閘所緻的小插曲,承諾之後不會再發生類似意外。
打臉總是來得特别快,店長的道歉聲還未消散,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啊——”
五名警校生反應機敏,幾乎在同一瞬間,默契地拔腿向尖叫的源頭疾馳而去。
早川優人稍晚一步,等他來到聲源處時,現場已聚集了一群人,除了他們五人,還有六七位圍觀的民衆。他個子遠超平均身高,就算被聚攏的人群擋在外面,也還是一眼看到了躺在中間的屍體。
多年來的平靜生活,到今天已經蕩然無存。又是爆炸又是兇殺案,早川優人緊鎖眉頭四處張望,然後……
哪裡來的小孩,是不是悄悄用手碰屍體了,他家大人不管嗎?離這麼近,會做噩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