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細絲般穿透層層疊疊的雲朵,傾瀉在繁忙的碼頭上。一艘裝飾華麗的遊輪靜靜地泊在岸邊,船身上的“鈴木”兩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早川優人身着一件剪裁得體的深色風衣,黑色邊框的眼鏡穩穩地架在他的鼻梁上,為他增添了幾分書卷氣。
他的下半張臉被口罩遮掩,額前的碎發随風搖曳,讓人看不清神色。沒有易容,他就用了最原始的手段僞裝。
早川優人的身後,赤井秀一提着行李步伐穩健地跟随着他踏上遊輪,最後還是帶上了保镖。
遊輪上的休息室一人一間,赤井秀一剛将自己的行李安置妥當,房門便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早川優人站在門外邀請道:“諸星君,要不要一起去餐廳吃點東西?”
“現在?”赤井秀一擡腕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好。”他隻當早川優人餓了,答應下來。
兩人剛出房門,就和從相鄰房間走出的年輕人不期而遇。年輕人戴着一副細框眼鏡,頭發微微卷曲,臉上是遮不住的疲憊,黑眼圈重得快要以為是誰在他臉上打了兩拳。
“請問一下,您是谷川醫生嗎,我叫渡部優生,曾在電視節目上看到過您,真是年輕有為。”早川優人笑着向那位年輕人打招呼,手腕轉動着,不經意間露出了佩戴在臂彎上的精緻手表。
這塊手表是他出門前特意挑選的,花費了組織不小的一筆經費,表盤上鑲嵌的細小鑽石在陽光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隻是他的裝扮似乎并未引起谷川健太的太多注意,谷川健太揉了揉略顯疲憊的雙眼,目光在早川優人那張被口罩遮掩了大半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淺淺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早川優人的問候。
“谷川醫生這是準備去看海嗎?”
“嗯。”谷川健太敷衍的回答道,沒有多聊下去的意思,他打着哈欠就往外走。
早川優人疑惑地轉動着手腕,目光再次落在那塊手表上。難道是他的表太便宜了?對方對他一點興趣沒有。
不是吧,他特意買的新表。
谷川健太,早川優人這次的任務目标。他新研發了一種名為EYAL的藥物,雖然目前仍處于實驗階段,但其療效已經遠遠超出了常規藥品的範疇。
早川優人向身後的赤井秀一靠近了一些,低聲說道:“聽說谷川健太新研究的藥能把得了重病的人從死神手裡搶救回來,甚至還能代替血小闆在人體内發揮重要作用,堪稱醫學界的一項重大突破。”
赤井秀一臉上表情平靜如水,“嗯。”
“反應好平淡。”早川優人不滿地瞥了赤井秀一一眼,“你就不好奇組織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勁來拿它嗎?”
“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
“答錯了,就是好事。”早川優人轉過身來,面對着赤井秀一,“那位大人想要長生,拿走樣品就是為了研究。”
想到早川優人來船上的真正目的是拿走一瓶EYAL樣品,赤井秀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探究,“你也想要長生?”
似是想到什麼,早川優人不屑的擺手,“這種虛妄的東西你也信?我才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人能長生不死。”
預言重生都能存在了,長生好像也不是那麼虛妄。
赤井秀一搖頭,他同樣不信。
早川優人堅定道:“長生不可能存在,谷川健太也不會成功,他隻拿了個樣品就敢大肆宣揚,看來是準備卷錢跑路了。”
看到早川優人特意帶上的表,赤井秀一大概猜到了一些。“你怎麼确定他不會成功?”
“要真有這個東西,他早就該聞名全日本,乃至全世界了。現在他東西還沒做出來,就想要先出名,無非是因為資金鍊斷了,打着噱頭搞錢罷了。”早川優人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他一邊說一邊朝餐廳的方向走去。
至于為什麼知道他會跑路,早川優人上輩子聽到過接近癫狂的醫生失去一切後吐露出的實話。
谷川健太原本還想要繼續做實驗,隻要找到願意出資贊助他們實驗室的大款,他就能繼續做下去。
可在反複經曆失敗後,谷川健太突然間清醒。他終于意識到以自己的能力是無法繼續實驗的,做出來的東西隻會越來越差。
于是他帶着第一批制作的樣品,誇大其詞大肆宣傳,吸引對這個項目有興趣的有錢人,越多越好,他要大撈一筆然後跑掉。
早川優人戴着花大價錢買的手表,就是為了吸引到谷川健太的注意。但他隻是匆匆一瞥,無非是這艘船上還有比早川優人更為有錢的主顧。
隻能說谷川健太運氣不好,選擇也有偏差,最後藥沒了,錢也沒拿到。
遊輪下面的餐廳空曠寂寥,幾乎看不到有客人來用餐。早川優人悠然自得地點了兩人份的餐,熱情地邀請赤井秀一:“你也吃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