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川優人故意撞上赤井秀一車時,赤井秀一就知道對方沒有看上去簡單。
早川優人很年輕,正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有着遠超年齡的“内斂”。不是說他性格,隻是說内在。看似無害,内裡淌着什麼顔色的水誰也不清楚。
說句難聽的,赤井秀一覺得他是20歲的身體,80歲的靈魂。
早川優人都不知道赤井秀一這句話是在誇他還是罵他,他眼神微妙,跟看傻子一樣看赤井秀一,“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人生比較坎坷,被迫沉穩。”
赤井秀一想起曾查閱過的關于早川優人的資料,他就像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19歲以前的資料都被保密得很好。
“你家裡人對你不好?”赤井秀一的話語中帶着一絲随性。
他和早川優人之間的關系還沒有達到可以随意詢問私事的地步,但誰讓他性格灑脫,早川優人又扮作無害呢。
“不算好,也不算壞。”早川優人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跟别人沒有關系,是我不夠聰明,沒有找到正确的解法。”
和預言一樣,早川優人總是能說些讓人似懂非懂的話,卻又帶着股自嘲的意味,赤井秀一越發對他身上的秘密産生好奇。
似是想到了什麼,早川優人眼珠一轉,“和你談個交易,你以後讓着點波本……不,你盡量避開他,不要主動招惹。作為交換,我可以給你一條你想知道的情報。”
赤井秀一微微挑眉,“你對波本還真是舍得。”
早川優人聳了聳肩,“那是當然,不大氣一點怎麼追我喜歡的人呢?隻要你想知道,隻要是我能預言到的,不管是誰的情報,我都可以告訴你。”
“我可以不惹事,”赤井秀一謹慎道,“不過你确定他不會先找我麻煩嗎?”
會,降谷零肯定還會找赤井秀一的麻煩。上輩子就是如此,更别說這一世帶着記憶的降谷零。
早川優人頓了頓,“他找麻煩不算在交易範圍内,你考慮一下,絕對不吃虧。”
赤井秀一爽快地點頭,他跟降谷零之間本就無仇無怨,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麻煩。這份交易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壞處。“期限多久?”
早川優人隻做短暫思考,“等你決定要離開的時候。”
赤井秀一托着下巴,他都還沒加入,對方就已經預言他的離開了嗎?
早川優人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搖晃,神叨叨地說:“時間比你想象中過得要快很多,小孩子嘛,沒幾年就長大了。”
“小孩子?”赤井秀一摸不着頭腦,早川優人越說越聽不懂。
“你見過。”早川優人一邊往外走一邊欠欠的說着,“但是别問,問了也不告訴你。”
赤井秀一再度跟他身後出門,兩人從船尾大堂出來,穿過一層的商業藝術步行街。
早川優人對這些東西沒多大興趣,徑直去了三樓的吧台。他摘下口罩,給自己點了一杯果酒。
百分之十三的清酒,混合着濃濃的水果香氣。
見赤井秀一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早川優人調侃道:“都說了白天不用你保護,還跟着我,是想讓我請你喝一杯嗎?”
赤井秀一并沒有理會他的調侃,他坐在了早川優人的身邊,語氣肯定地說道:“你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
“我看見你了。”
“甲闆還是客房?”赤井秀一話語急促,似乎刻意不給早川優人留下任何喘息或反應的空間。
“你是在審問我嗎?諸星君。”早川優人平靜道。
他直起身子,目光掠過赤井秀一,卻沒有聚焦在任何一點上。
赤井秀一原以為質問會讓這個人眼神裡帶着威脅,但是沒有。早川優人隻是淡淡的看着他,沒有波瀾,沒有起伏,仿佛隻是進行了一個非常單純的提問。
“這隻是再普通不過的閑聊,”赤井秀一巧妙的将問題反問回去,“難道不是嗎?”
他個FBI這麼敏銳幹什麼?不受降谷零待見都是有原因的。早川優人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内心早已将赤井秀一罵了個遍。
這人有沒有點情商,就不能像零一樣不該問的别問。
就從他和赤井秀一短暫的相處來看,什麼話他沒主動說出來,除了那些不能透露的消息,早川優人幾乎是知無不言。
赤井秀一就不能禮貌點裝作不知道,非要糾結于他随口扯出的一句謊話做什麼?給他都整尴尬了。
早川優人一隻手在褲子上摩挲,指尖在布料上滑過,留下了一道道細微的痕迹。
他褲子都快摳出個洞來,赤井秀一還是盯着他看。能不能注意點分寸?他可是有對象的人。
算了,早川優人歎了口氣,誰叫他有問必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