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玻璃珠精準地确定了頭巾大哥的位置,随後開槍,槍聲在雨夜中回響,一擊即中。
是個好方法,隻是這方法對開槍之人的精準度和心理素質要求極高。赤井秀一能做到,或者說有人相信他能做到。
“他的。”赤井秀一沒有指名道姓,但兩個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房門被人緩緩推開,早川優人身着睡衣出現,他臉上毫無倦意,神色清明。
他心疼地看着渾身濕透的兩人,溫柔地說:“回來了,趕緊去洗個澡,别着涼了。”
這句話顯然不是對着赤井秀一說的。
降谷零說了聲“好”,随手将那顆玻璃珠收進口袋,便走進了早川優人的房間,拿着為他準備好的衣服走進了衛生間。
早川優人也準備回房,本來就是睡覺的時間,他恰巧聽到外面有兩個人在說話,才出來接降谷零。
他正要進門,一回頭發現赤井秀一還在原地盯着他看。“你還不去睡覺,盯着我看幹什麼?”
“不是說吃藥睡覺嗎?怎麼還到處跑。”赤井秀一把手裡的包遞給他,“你的東西。”
早川優人神色迥異地接過包,“你不是暗戀我吧,老是關心我做什麼?”
赤井秀一聞言,臉上露出赤裸裸的嫌棄:“我是你的保镖,保護你不是份内的事嗎?再說你還欠我一條情報,不然你以為我管你做什麼。”
普通的關心還能被誤會成喜歡,也不知道是他太要臉了,還是太不要臉了。
看見赤井秀一臉上的嫌棄溢于言表,早川優人才放下心來。“我要是真睡覺去了,誰幫你定點狙擊?這下雨天的,總不能真讓你下海撈人吧,都說了我這人心軟。”
赤井秀一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還真是‘心軟’。”
不撈人,但是殺人。早川優人扔出彈珠的位置,不就是在提醒赤井秀一該動手了嗎?
早川優人沒有理會赤井秀一的反諷,仍然笑眯眯地說:“你打波本的那一槍是怎麼回事?我都看見了。”
赤井秀一雙手環抱在胸前,他也不是真的要打降谷零,隻是出于一種惡趣味而已。
“雨太大了,手滑。”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早川優人臉上的笑不複存在,眼神倏地變得冰冷,他緊抿着唇,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樣的失誤,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赤井秀一還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不管什麼時候,就算被拆穿謊話,對方也是内斂的,從不将真實情緒展露。如他之前所說,有着遠超年齡的沉穩,果然關乎降谷零,就會産生波瀾嗎?
冰冷的眼神轉瞬即逝,早川優人很快便恢複了常态,他指着赤井秀一,他指着赤井秀一說:“扣你工資。”
本來也不發工資。
早川優人将事情刻意模糊,赤井秀一情商上線識趣地不再揪着問,這事就算揭過。
和赤井秀一聊完回房把狙擊槍重新放好,降谷零也洗完澡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
他随手将假發和服務生的衣服丢進垃圾桶,用毛巾擦拭着那頭原本金色的短發,邊走邊注視着早川優人在行李中翻找着什麼。
“你還不睡覺嗎?已經很晚了。”
早川優人手裡提着個醫藥箱,聞言走了過來:“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降谷零順從地坐下,隻見早川優人一言不發地為他消毒、擦藥,然後小心翼翼地纏上繃帶。正當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時,早川優人卻突然俯身過來,将他緊緊抱住,頭靠在他脆弱的脖頸上。
“我是幹這行的,這點小傷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降谷零溫柔地撫摸着早川優人的頭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受那麼重的傷還在醫院躺了好幾天都醒不過來。”
“都說真正厲害的人打架是不會讓自己受傷,我菜我認了,透不是很厲害嗎,每次有什麼事情都第一個沖上去,怎麼還會經常受傷呢?”
降谷零聽明白了,他家這位表面上裝作大度等他回來睡覺,其實心裡老計較了,件件事都給他算着。
不管是作為公安還是組織成員,降谷零的工作性質擺在那裡,他做不出保證。尤其他上輩子還死過,也沒不知道給沒給早川優人留下陰影。
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哄一哄小孩,适當的欺騙能讓早川優人得個心安,再說那家夥不是也老騙自己。
不等降谷零開口哄騙,早川優人便蹭着他的脖子往上移了移,嗡嗡地開口:“我知道,你想的我都知道。我就是……有點疼,看見你受傷,好疼。”
肯定是對他的屍體産生了應激障礙,降谷零當下判斷,他将早川優人從脖頸處提了出來,雙手捧着他的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早川優人有些懵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是想要纏着愛人撒嬌,結果卻惹對方生氣了?
“透?”早川優人小心地用眼神試探。
“說實話,你上一世是不是見過我的屍體?”降谷零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早川,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轉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