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曜提出來這件事的時候,司陽表現的很抗拒。
火曜奇怪很久了,明明司陽每天也會進浴室洗漱,刷牙洗澡也都很勤快,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會打理,臉和手永遠是髒兮兮的。
也許司陽的爸爸小時候沒有教好他這個習慣。
沒關心,現在他來教。
“我!會!洗!臉!”司陽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反駁了火曜,“我!不!要!你!管!”
這個Alpha未免太過自作多情又多管閑事了一些。
火曜并不聽他那套說法,在他看來,要是司陽真的會洗臉,就不會每天都黑乎乎着一張臉了。
他用一隻手便把司陽提溜了起來,司陽張牙舞爪了半天都無法阻止火曜提着他去浴室洗漱。
沒辦法的司陽隻好做出了前一天晚上他就想幹的事情——他一口咬在了火曜的胳膊上。
火曜立刻冷下了臉,司陽咬的這一口,不疼,但侮辱性極大,關鍵他胳膊上都沾上黑灰了。
他把司陽放了下來,轉身自己進了浴室。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塊濕毛巾。
他在浴室待的那幾分鐘,他反思了一下,也許司陽跟他養的小貓是一樣的,怕水,得一步步讓他适應才行。
今天就先簡單地幫他擦一下臉好了,再逐步的,教他學會用香皂,讓他養成自己洗臉洗手的好習慣,成為一隻漂亮的小貓。
火曜搖了搖頭,甩掉了自己腦子裡最後一句。
什麼漂亮的小貓,真的是鬧騰了一晚上,沒睡好腦子都不清醒了。
司陽此刻窩在客廳的角落裡,完全是防備式地看着他,眼裡滿是警惕。
讓火曜來形容的話,他會說司陽像極了一隻炸了毛的貓。
火曜過去把他提溜了過來,按在椅子上。
司陽又作勢要咬他,火曜毫不在意地把胳膊伸給他。
“咬,随便咬。”火曜冷笑着說,就Beta那點牙口,還能給他咬破了皮不成,可别崩了司陽的牙才是真的。
司陽也沒客氣,真就一口咬了上去,目光稱得上兇狠地盯着火曜。
火曜沒理會他,直接就着這個姿勢,用另一隻手給他擦了臉,司陽往哪側偏過頭,他便往哪側追過去擦,硬生生地把司陽的黑臉擦成了小紅臉。
等司陽整張臉都能看清楚的時候,火曜才意外地發現——竟然真的是隻漂亮的小貓。
火曜其實并沒有對司陽的長相做過什麼預設。
漂亮的人他見過很多,優雅知性的,明豔大氣的,清秀柔和的,陽光俊朗的,什麼樣子的美人他沒見過。
首都星伯肯家的那位,被稱為“帝國的金色玫瑰”的金發Omega,他也見過幾次。
美貌的人見多了,自然也對别人的容貌失去了期待和想象,何況他自己自身相貌就很出衆。
但即便他對美貌的定義阈值很高,司陽在他眼裡依然是好看的。
這種好看與他之前見過的那些人都不一樣,如果非要形容的話,火曜會将司陽形容成跟他的小貓一樣的好看。
司陽的眉眼很精緻,他的睫毛纖長卷翹,眼型圓圓的,像極了一隻受了驚吓的貓。
因為被火曜暴力擦臉的緣故,他的眼眸裡此刻含了一層水光,像是閃耀的黑曜石,頭發也是純粹的黑,白皙的臉暈染了一層紅,形狀好看的嘴唇更是紅潤潤的,像剛吃過殷紅的花瓣一樣。
火曜難得的呼吸一窒,手上的動作也變得輕柔了起來。
不管什麼時候,長得漂亮的人總是多受憐愛一些。
等火曜把司陽的手和臉都擦幹淨,司陽氣呼呼的樣子也更明顯了起來。
“你看,這樣擦幹淨了不是很好看嗎?”火曜難得誇贊了一句,總覺得眼前的人跟他養的小貓有一瞬間感覺重合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點了下司陽的鼻尖。
司陽毫不客氣地打掉了火曜的手,眼下的情況令他很不自在。
火曜的誇贊并沒有讓他自得,反而讓他不安了起來。
司陽并不覺得“很好看”是一個好事情,如果長得平凡一點,就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會少掉很多的麻煩,不起眼才是最好的。
何況……他和他爸爸長得未免太像了一些。
司陽垂下了眼,想起了爸爸的叮囑。
[不要冒頭,不要惹眼,避免被發現。]
他塗在臉上的黑灰是他爸爸想辦法制作的,用的是三種草藥的混合,顔色比較髒,但其實對人對皮膚都沒什麼傷害,保持的時間也比較久。
這也是他最先學會的草藥制品。
這些黑灰像面具一樣,他把自己的臉長時間藏在面具後,并由此獲得了安全感。
現在他的安全感被打碎了。
他推開了火曜,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口放置的小盒子,幾乎是胡亂抓着那些黑灰往臉上抹。
“喂……”火曜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在他身後輕聲喊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