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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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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樓,鄧夷甯瞧見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心情也好了幾分。隻是兩人并肩而行,昭王府近在眼前,鄧夷甯心緒未定,正想着如何找機會回密室再查探一番,便聽到李昭瀾随意開口。

“将軍今早為何不等我一起去府邸?”

鄧夷甯步伐一頓,随即恢複如常:“傷心之地而已,我一人去就行,何必帶着殿下苦惱。”

李昭瀾點點頭,似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不過宅院倒是被打掃的挺幹淨,多謝殿下操勞。”

李昭瀾扭頭看着她,目光裡帶着意味不明地笑意:“将軍這般客氣作甚?真讓本殿心寒。”

“彼此彼此。”鄧夷甯腳步未停,扔下慢悠悠地李昭瀾,先一步進了昭王府。

自回了府中,鄧夷甯再未出踏出書房半步,埋頭研究父親留下的那些信與那塊鎮國令,直到深夜。

那日鄧夷甯霸占書房後,李昭瀾在她對面收拾了一間新的屋子當作書房。

鄧夷甯在昏暗中緩緩前行,身影隐匿在回廊深處,步伐極輕。

她對李昭瀾并不熟悉,但在大婚之前的那些日子裡,從百姓口中得知了李昭瀾的許多事,譬如他喜好在哪個花樓輾轉,又對哪個姑娘格外關照,但從未聽說過他是個喜好學習的人。

書房對他來說并非重要之地,就算是宮内的寝殿,那書房裡放的也都是些瓷器擺件。

鄧夷甯輕輕推開房門,書房内還殘存着淡淡的墨香。她環視四周,書架上整整齊齊擺放着各類典籍,案上攤開的卻不是朝政文書,而是一本《大宣奇聞錄》。

鄧夷甯心道這人倒是自在,朝堂風雲詭谲,他卻有心情看這些個志怪故事。但她沒興趣理會這些,目光迅速掃過書架,擡手翻動架子的書籍,甚至仔細檢查屋内有沒有什麼暗格機關。

一無所獲。

鄧夷甯眉頭緊蹙,不死心地從頭開始檢查,耐着性子翻開了每一本書,然而每一本都隻是尋常的典籍,甚至連半張可疑的紙張都沒有。

她快速地環顧了一邊房間,目光掃過牆角,木櫃後的牆壁,甚至連地闆的縫隙都仔細看過,依舊一無所獲。

鄧夷甯心頭隐隐生出一絲煩躁。她站在原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對……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

鄧夷甯的目光緩緩落在書桌上,她盯着那本《大宣奇聞錄》,眸光微微一凝,手指輕輕翻到扉頁

書頁間幹幹淨淨,半句批注都未曾留下。

她站在書房中央,手指不自覺攥緊了一下,這讓她很不耐煩。鄧夷甯盯着書桌片刻,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悄無聲息退出房間。

書房外的走廊盡頭,一道身影靜靜立在暗處。

李昭瀾倚着朱紅色的木柱,半擡着眼,望着庭院裡被風吹過的竹葉,神色慵懶,仿佛真的隻是偶然經過。

可當他聽見書房的門被輕輕帶上時,嘴角緩緩勾起一絲似笑非笑地弧度。

鄧夷甯灰溜溜地回房,關起門地瞬間,眉心狠狠皺起。她坐在桌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眉眼間滿是不耐與疑惑。

這李昭瀾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鄧夷甯捏了捏眉心,隐隐生出一絲挫敗感,她最讨厭這種感覺,明知道有什麼東西就在眼前,可就是看不見、抓不着。

她不能再被動等待了。

翌日清晨,鄧夷甯将昨夜地思緒整理了一遍,心底已有了主意。

直接四處張揚自己掌握了新的證據自然是不行的,那樣不僅太刻意,還容易暴露自己,她需要一個合适的渠道,讓消息看似無意間流出,卻又足夠迅速地傳遍整個大宣。

她手指輕點着木桌,眼珠子滴溜一轉。

去玉溪閣。

玉溪閣是大宣達官顯貴、豪門世家最愛留戀地風月之地,不同于香蕪閣的點到即止,玉溪閣什麼交易都做。消息流通極快,什麼三六九教的人都混迹其中,若是想要讓某個傳言迅速傳播出去,沒有比那裡更合适的地方。

她擡眸掃了一眼銅鏡,伸手将發絲束起,換上一身男子裝束,和上次一樣翻牆而出。熟門熟路地繞進一條小巷,沿着巷道一路向前,不多時,便來到一幢高樓前。

檐角挂着一串琉璃燈籠,意味着開門迎客。

鄧夷甯扯了扯衣領,快步走入其中。一進門便聽到樓内人聲鼎沸,香風夾雜着酒氣撲面而來。

她掃了一眼,很快鎖定目标。

封策,大理寺少卿之子,素來風口極松,最愛與人嚼舌根。

他父親經常審理各類大案,平日裡在朝堂上謹小慎微,可兒子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纨绔,仗着父親的職位,經常從案卷中打探一些秘密,在這炫耀賣弄,換取好處。

鄧夷甯嘴角微微一勾,擡手招來一名侍女,低聲道:“去告訴封公子,有人想請他喝酒。”

那侍女微微一笑,随即掩唇笑道:“這位公子可真是懂行,封公子最愛有人請他喝酒。”

片刻後,雅座之内,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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