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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蕪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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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英很好。

這是蕪溪入玉春堂以來,結識的第二個好人。

十二歲的蕪溪過了上她夢寐以求的生活,不必擔心自己後來要服侍多少個客人,也不必擔心鸨母時時刻刻盯着自己的那雙令人發寒的眼睛,算計着她能結幾次果。

她在後院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小房間,那裡有争奇鬥豔的花朵,也有她親手種下的野菊。她也不必同其他姑娘一樣,在門口招攬着客人,閑來無事她就躲在後院曬太陽,陸英有時早晨便會過來待着,什麼也不做,就隻是與她坐在一起品茶閑談。

但大多時候蕪溪都聽不懂,她未曾見過陸英眼裡的世界,什麼高山闊海,什麼荒漠煙地,哪怕是陸英與她細緻描繪,她也想不出那裡有多美好。

蕪溪一直都知道陸英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那雙看似慵懶的眼眸下,藏着的全是讓人看不透的秘密。她努力告誡自己不要陷進去,可又止不住的去想自己會不會也過上和蕊音姐姐一樣的生活。

陸英會在她來月事那幾日守在玉春堂寸步不離,會差人送來上好的布料和驅寒的湯藥;會在她貪涼發熱之後苦苦守夜,第二日眼下青黑卻還硬撐着笑。

她曾怯怯問過:“陸公子為何待我如此之好?”

陸英淡淡擡眼:“因為你是我第一個女子。”

那一刻,蕪溪心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好似一隻殘敗不堪的野花,被路過之人輕輕捧在手心,輕飄飄卻滿是溫柔。

蕪溪一直以為陸英是喜歡她的,哪怕從未聽他親口承認過,可那些日子溫柔體貼不像是裝作樣子。她想,他也許本就是個不擅表達自己情感之人,又或者像蕊音那樣,有些心意不必說出口,隻要用心就好。

她信了,信得認真又滿懷憧憬。

蕪溪曾在心裡悄悄描摹過無數次未來得模樣,她會不會也和蕊音一樣,有朝一日被陸英帶出玉春堂,脫下這身不屬于她的衣裳,穿上姑娘的嫁衣,做他的妻,或妾,哪怕隻是留在偏遠的院子裡,隻要能離開,她也願意。

陸英為她過了三個生辰,每次生辰來臨時,陸英都會提前為她在一處宅院裝扮一番,簪花、糕點、玉钗。

可命數之事,最不容人推測。

陸英弱冠之年,陸夫人便為她定了門親事,等那姑娘年滿十五便成婚。玉春堂流言四起,她本是不信的,還悄悄跑去問過鸨母,鸨母不過冷笑一聲:“蕪溪,你可知自己是何身份?你如何配得上陸家公子?”

後來所有人都瞧見陸家擡着八擡大轎去姑娘府上提親,那一刻,蕪溪隻覺得五髒六腑盡是冰涼。那日她徹夜未眠,坐在門前望了整宿夜空,終是死了心。于是次日,她便去同賬房先生盤算了一下,決定攢夠銀子為自己贖身。

她将自己塑造成玉春堂最亮的招牌,哪怕心如死水也要笑靥如花,隻為換取自己的一個出路。

但蕪溪從未想過,阻她去路的竟是陸英本人。他得知蕪溪在籌錢為自己贖身之時,便偷偷買通了鸨母,将她所欠的銀兩幾乎是翻了個倍,還命人暗中看管她,不許她出閣一步。鸨母得了銀子,自然樂得賣給陸英一個人情。

她知道真相的那刻,終于死了心。蕪溪不再守着那一絲可笑的清白與幻想,既然她無法靠自己走出去,那就将這身子徹底利用到底。蕪溪将此作為噱頭,大肆宣揚自己接客一事,風聲傳的極快,不多日便傳到了陸英耳裡,他大發雷霆,發了瘋似的質問她。

九月十八,玉春堂紅燈高挂,門前鑼鼓喧天,滿城皆傳這玉春堂的新晉花魁今夜開張。于是當晚堂中賓客如潮,台下權貴公子揮金如土,竟相出價,隻為博得一夜春風之權。

蕪溪端坐高台之上,蓋頭下的臉面帶着微笑,眼角不動分毫,仿若不聞不問,可她心裡早已死過一遭。

她想,隻要不是陸英就好。

可天意終究逃不過人意,陸英帶着張珣遠和錢鴻志以五百銀錠拍下此權,蕪溪隻覺得天命捉弄人。

夜幕降臨,蕪溪被鸨母親自攙扶去了為她準備的房裡,三人在桌前舉杯共飲,見她被攙扶着進了屋子,陸英隻是瞧了她一眼便退到一旁。

掀開蓋頭的是張珣遠,她眼眶驟然一緊,苦笑道:蕪溪見過二位公子。”

那夜的紅燭燃盡三回,春幔晃動,蕪溪不哭不鬧,隻靜靜地卧在榻間,宛若一個活死人。男人見她這幅不情不願的模樣,心裡越發不爽,本就不輕的動作變得更為粗暴。

陸英坐在偏堂,隻隔着一扇幽幽地屏風,将三人地動作盡收眼底。手邊的酒熱了又熱,但終究是整整一夜未動,他面無表情地聽着對面傳來地一聲聲輕喘,直到晨光熹微,蕪溪都未曾開口求過他。

等到兩人離去,蕪溪裹着綢衣顫顫巍巍走向他,身形虛軟,背脊卻挺直如舊。她停在陸英面前,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些年多謝公子厚愛,蕪溪已不欠你分毫。”

那夜之後,蕪溪成了玉春堂的名号,多的是公子願與她共度良宵。隻是蕪溪少了幾分往日的靈氣,整日裡都是沉默無言的模樣,鸨母見她日日寡歡,終是舍不得這棵搖錢樹,還特地從醫館尋了個上好的大夫。

年末,玉春堂來了一批新的姑娘,鸨母硬給她塞了個剛滿十歲的姑娘同住,她擔起了同蕊音一樣的職責,鸨母為那姑娘取名玲蓉。

玲蓉一股子倔強勁,鸨母安排的教學法子是一個都不學,整日裡想着怎麼逃出那教坊司,可換來的卻是無數道傷痕。鸨母見她管教無法,将此行為算到了整日頹廢的蕪溪身上。

“鸨母,玲蓉與我不過是同住姐妹……罷了,鸨母若是就這麼定下,蕪溪無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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