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芮宜立馬趕回家去同沈郜說了此事,沈郜本還不信,說是沈芮宜的托詞。後來雙雙和她的丫鬟為她說話,沈郜這才動搖了心思,叫人私下查了那陸英一番。
不意外,不過短短幾日,沈郜的人便在玉春堂門前将陸英堵了個正着,婚事就此作罷。
“隻是我們家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陸家幾乎壟斷了遂農的各大商戶,讓他們聯合抵制我們沈家。家裡的鋪子一月内就被查了三次賬,還被莫明定了貪污之罪,雖未傷根骨,可也在城中落了不少閑話。”
說到最後,沈芮宜情緒越發低落,她緩了許久才重新開口:“若是我當作那日沒瞧見那一幕,就這麼嫁給陸英,我們沈家的生意也不會如此艱難,我阿弟也不會獨身一人去外地做生意……”
“錯了。”鄧夷甯擡手打斷她的話,“你應該感謝當時自己追了上去,發現了那陸英的真實模樣,否則今日在陸家受罪的就是沈姑娘你自己了。”
施茹雙點點頭,贊同鄧夷甯的話。
“說起來那陸英還害死過幾個姑娘呢。”沈芮宜說道,“夷甯姐姐說得對,陸英那種人就配不上我,我以後的夫君,一定要英姿飒爽,容貌俊俏,還能教我習武!”
“害死姑娘?何來一說?”
“日子太久,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那也是我偷聽到,不知真假。”
“無妨,說說?”鄧夷甯偷偷伸手勾了勾手指,緊接着魏越上前為三人添茶倒水,順勢站到一旁的樹下。
“那段時日阿弟身體不好,我便想着去廟裡給阿弟燒柱香,想掏出手袋的玉符沾沾氣息。誰知手袋裡的珍珠滾了出來,我鑽進那佛像後頭時,正巧聽見陸英的聲音。他似乎是跟着兩人一起來的,陸英嘴裡一直念叨着,我聽不大清楚。隻是最後聽見他身旁那朋友說了句‘她們都是吃藥死的,跟你沒關系’。”言罷,沈芮宜又搖了搖頭,再次開口。
“話或許不對,但意思大差不差,當然,可能是我聽錯了,夷甯姐姐不必當真。”
“好,就當是玩笑話。”鄧夷甯轉頭,似是故意才瞧見魏越在這裡,大聲問道,“你怎麼在此?可是殿下找我有事?”
魏越腦子一轉,應了下來:“是,周公子說與殿下還有王妃有要事相商。”
鄧夷甯點頭,起身作别:“今日謝過兩位妹妹,改日來周府,讓周公子好生招待你們,告辭。”
離開沈府時是沈郜親自相送,還讓家裡備了些鋪子裡新出爐的糕點,而施茹雙也跟着三人一起離開。
施茹雙對着周肅之死纏爛打,兩人上了同一輛馬車,而鄧夷甯和李昭瀾則在後面那輛馬車裡,兩人都難得的沒有開口說話,各自閉眼沉默。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停在周府門前,兩人剛下馬車就見施茹雙緊緊攥着周肅之的袖口,似乎在争吵些什麼。
“怎麼了?吵什麼呢?”
施茹雙一見她眼眸頓時一亮,忽地松開周肅之,幾步沖上前來,拉住鄧夷甯的手,語氣急促:“姐姐,我方才在馬車上想起來一件事,咱們進屋細說。”
她不容分說地将鄧夷甯拉了進去,兩人直奔周肅之的書房,進屋後還順手帶上了門。
“何事如此慌張?”鄧夷甯站定問道。
施茹雙壓低聲音:“姐姐可知青樓的姑娘常常莫名而死?”
“莫名而死?如何個死法?”
“茹雙不知,不過姑娘都死的突然,最貴的五吊錢便能買命。遂農東頭有個村子,村子裡有戶人家的女兒便是用了兩吊錢買下的那條命。”施茹雙搖搖頭,故作神秘道,“但姐姐可知,那姑娘是如何死的?”
鄧夷甯眉心微蹙:“别賣關子了,快說!”
“藥丸!”
“藥丸?”鄧夷甯神色驟變,聲音也低了下來,“什麼藥丸?”
“聽聞那姑娘的娘跟人跑了,隻留個好賭的爹。他爹聽女兒死後便去那青樓鬧事,給了兩吊錢不夠,就去報了官,說是在女兒回家時留下的包裹裡發現了幾枚藥丸。”施茹雙頓了頓,繼續道。
“那爹還挺聰明,先去醫館找大夫瞧了那藥,那大夫雖未細說藥丸有問題,但那藥絕非尋常之物。那爹這才捏住了把柄,去衙門報官,鬧上了青樓,賠了足足十吊錢!”
李昭瀾一掌推開門,就聽見“十吊錢”的事兒。
“将軍可是缺錢了?”
“什麼錢不錢的?”鄧夷甯擡頭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又對着施茹雙說道,“你為何知曉的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