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短短五年,阮遇就像是脫胎換骨一樣。
這樣的變化讓徐筠軒有些不确定,阮遇是否還會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的袒護自己。
畢竟他離開了太久。
徐筠軒:“你變化很大。”
阮遇:“離開了五年,沒有人會一隻原地踏步。”
徐筠軒握住行李箱的手一緊,面色變得蒼白脆弱,唇張了又張,眼眶紅了徹底,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到底隻是說了一句:“是啊,大家都變了。”
“那你呢,阮遇,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嗎?”
以前的他,如果露出這個模樣,阮遇一定會哄着他的,會縱容他的。
果不其然,方才還頗為疏離的人,忽然長長地談了一口氣,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罩在了徐筠軒的肩膀上。
“别胡思亂想,我們現在不就和以前一樣?”
阮遇身上淡淡的香氣籠罩過來,那瑩白如玉的手為他披上衣服,像是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他脖頸間的肌膚,帶起一陣酥麻的電流,讓徐筠軒的心髒不可控制的跳動起來。
“晚上的風大,小心着涼,司機在外面,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阮遇的聲音是這樣的溫柔,像是帶有某種魔力一樣,讓徐筠軒幾乎沒了思考的能力,隻憑借着本能的點頭:“好。”
将衣服給徐筠軒披好衣服後,阮遇迅速和徐筠軒拉開距離,又從徐筠軒手裡接過行李箱,示意他跟着一起走。
他們并沒有并排走在一起,徐筠軒落後阮遇兩步的距離。
看着阮遇的背影,徐筠軒抓緊身上的外套,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很想要阮遇回頭,想要得到青年的關心和愛護,而不是不管不顧地走在他的前面。
而且今天他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為了讓阮遇接機。
他還需要留下一些風聲和噱頭,必要的時候,将他和阮遇牢牢地綁在一起才行。
“咳咳——”
徐筠軒咳嗽起來了。
蒼白的身體像是被摧殘一般,微微彎着腰,邊走邊掩面咳嗽。
果不其然,阮遇回了頭。
徐筠軒沒注意到阮遇停下來,徑直撞進阮遇的懷裡,然後因為慣性,往後摔去。
阮遇手臂一攔,成功将徐筠軒扶住,而徐筠軒直接抓着阮遇的手臂,驚慌失措地跌進阮遇的懷裡。
徐筠軒臉頰漲紅,銀絲眼鏡下,帶着惶恐不安。
而阮遇扶住徐筠軒的腰肢,低垂着眉眼,緊盯着他。
兩個人擁抱在一起,暧昧又親昵。
遠處有燈光閃了一下,正好滑過徐筠軒臉上光潔的鏡面,從阮遇的眼前一閃而過。
有人将這一幕拍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有些不舒服。”
阮遇緊緊地凝視着徐筠軒,良久不說話,像是審視,又像是在想起他的什麼,這讓徐筠軒心裡發怵,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演技是否有些拙劣,讓阮遇看出來端倪,所以才一聲不吭。
徐筠軒咬着唇,試探性問道:“阮遇,你再生氣嗎?”
阮遇卻笑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将徐筠軒眼眶上的髒東西抹去,動作行雲流水,親昵又撩人。
徐筠軒心髒不由得跳快幾分,就連呼吸都有些急速。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阮遇竟然這麼好看?
“怎麼會呢?”阮遇臉上滿是心疼,“你在國外吃了這麼多的苦,我又怎麼舍得生你的氣呢?”
“我隻怪自己沒保護好你,才讓你被人算計,出國以後,多年來音訊全無。”
說到這裡,徐筠軒鼻子發酸,有一種被人理解的感覺。
五年的時間太長了,長到徐筠軒都快記不得家的模樣了。
或許說,他早就沒有家了。
“阮遇,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徐筠軒眼含希冀,滿心期待道,“就像以前那樣,隻有你和我,我們兩個永遠都不分開,好不好?”
“筠軒啊——”
時隔五年,再次聽見這個親昵熟悉的稱呼,讓徐筠軒有些恍惚,又覺得實在太美好。
以至于徐筠軒完全沒有聽出來,阮遇聲音裡的無奈。
徐筠軒:“阮遇,你會答應我的,對嗎?”
阮遇搖頭:“筠軒,你回來晚了。”
徐筠軒臉上血色褪去,變得蒼白無力,消瘦的身體搖搖欲墜,偏偏還要故作堅強。
“什麼意思?”
“我隻是來抽空接你,我的心上人還在等我回家。”頓了頓,又道,“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說了,會引起别人的誤會。”
徐筠軒袖子下的手緊緊握住。
這些年來,他也關注着阮遇,并非一無所知,也知道他有個新男朋友,甚至為了他浪子回頭。
可是在此之前,他一直沒太放在心上,畢竟他了解阮遇,喜新厭舊。
這麼多年來,除了陸長光,也就對自己如此特殊,所以他自覺有十分的把握,能夠拿捏住阮遇。
可是如今看來,情況并不樂觀。
他雖然着急,但還是按耐住心裡的焦躁。
徐筠軒面上楚楚可憐,眼底卻閃過一絲冷意和算計,溫聲道:“你放心吧,這樣的話,我以後不會再說了,也不會讓人誤會你的。”
阮遇:“你明白就好,我先帶你離開這裡。”
音落,阮遇拉着行李箱,領着人往外面走。
徐筠軒當然不會就此放棄,因為他剛才可聽的一清二楚,阮遇說的是“來晚了”,不是不喜歡了。
既然如此,他就還有機會。
十幾年的感情,和短短的三年,徐筠軒有信心。
晚上的風很大。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各懷鬼胎。
【滴滴——接白月光回國任務完成,進度值+5,目前進度值75,請宿主再接再厲!】
聽着任務進度值上升,阮遇唇角上揚。
劇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個徐筠軒果然不是區區白月光這麼簡單。
他真是越發的好奇,徐筠軒接下來會怎麼做,讓自己心甘情願地幫他,以及怎麼拆散自己和溫相儒這一樁天造地設的好姻緣。
……
另一邊,依舊坐在【溫香軟玉】裡的溫相儒,像是有所察覺一樣,心忽然慌了一下。
似乎馬上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表,似乎在撫摸愛人的眉眼。
他的小阮,怎麼還沒有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