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系統不允許。
系統真讨厭。
算了,自己還是忍着吧,要是真的可以,他也舍不得。
阮遇眼裡閃過一絲遺憾。
而躲在阮遇意識海裡的系統後背一冷,冷不丁地打個寒顫,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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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遇走劇情,從不按套路出牌,就講究一個殊途同歸。
雖然溫相儒最後不是因為徐筠軒和阮遇冷戰的,但是任務完成了。
如今别墅裡,隻要是溫相儒在的地方,氣溫直接下降到零度,别墅裡的仆人苦不堪言,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兩位祖宗到底又在鬧什麼别扭。
随着阮遇維護徐筠軒的消息傳遍帝都,阮家老宅那邊也有了動靜,阮父知道後,勒令阮遇立馬回老宅一趟。
阮遇來到阮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漫不經心地從車上下來,走進老宅。
迎面的就是坐在主位的阮父和阮母。
阮父穿着被熨的毫無褶皺的西裝,阮母則是穿着一身精緻的刺繡旗袍,并肩坐在沙發上。
兩個人做的端正,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像是兩尊精美的雕塑。
阮遇沒了在外面的随和親近,骨子裡透出來的都是和阮父阮母一樣的冷漠,他站在二老面前,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喚了一聲:“父親,母親。”
阮母清冷,像是民國走出的閨女,矜持傲然,竟能從中看見溫相儒的影子。
阮母隻是淡淡地看了阮遇一眼,然後“嗯”一聲。
阮父威嚴,言辭向來犀利,直接開門見山:“你和徐筠軒是怎麼回事?”
阮遇道:“我和他一起長大,如今他出了事情,我想幫他。”
聞言,阮父眉頭緊鎖,當即呵斥道:“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商人之間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你這樣做,對阮家毫無益處,毫無幫助。”
阮遇輕笑出聲:“在您眼中,我做什麼都不對,不是嗎?就算我不出手幫徐筠軒,您也會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将我叫到老宅這邊。”
他已經得到消息,阮母最近和白恒的母親越走越近,而阮遇也到了結婚的年紀,其意不言而喻。
阮父道:“白恒不錯,最主要是他很喜歡你,白家也很樂意和我們結親,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
阮遇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望向了阮母,眼神清淩淩地:“母親,你也是這麼覺得嗎?”
阮母睫毛顫抖一下,旋即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優雅的不似世間人,她淡淡道:“挺好的。”
阮遇:“是對我好?還是對阮家好?”
阮母道:“都好。”
阮父直接道:“既然你今天回來了,就别走了,明天和我們一起去和白家人見個面,将婚期定了吧。你也荒唐了這麼多年,該消停了。”
阮遇神色堅決,拒絕:“不!”
如果是原主聽見阮父這樣說,大概會下意識地屈服,隻可惜他不是原主,也不是阮家父母手下的木偶人。
從未被忤逆過的阮父瞬間不悅,用眼神審視着阮遇,就連阮母也微微詫異地看向阮遇。
他們像是才認識阮遇一樣,滿是驚奇。
自從阮遇來到整個世界,開始走劇情,就不竭餘力地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分權。
他并不是草包,也不是扶不起的阿鬥,他是豺狼虎豹,是白眼狼。
原主無法抵抗,那是因為他沒有能力,可是阮遇有,他有足夠的底氣。
阮父質問道:“阮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阮遇毫不猶豫道:“我說我不願意。”
阮父嗤笑出聲:“怎麼,你是翅膀硬了,覺得我無法管教你了,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承認你這三年做的很好,但是你别忘記了,隻要我還沒死,你就永遠成不了阮家的家主,太子爺!”
陸長光叫阮遇“太子爺”的時候,完全就是調侃,别人叫的時候,更多的是恭維。
而阮父這聲“太子爺”就完全是諷刺了,是在提醒阮遇認清楚自己身份。
阮遇面色不改,四兩撥千斤道:“父親,大清早就亡了,哪裡有什麼太子爺啊,況且你也不是皇帝,咱們家也沒有皇位要繼承。”
“阮遇!”阮父大掌一揮,狠狠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實木茶幾震蕩,上面的瓷杯被震得傾倒,茶水流了一桌。
一直默不作聲的阮母淡淡地看了阮父一眼,冷聲道:“這是我的茶水。”
阮父面色一僵:“我馬上讓人重新泡。”
阮母:“吵架可以,别動我的茶。”
阮父眉頭暴跳,終究是什麼話也沒說出口,面色憋得通紅。
阮母也終于不再旁觀,輕聲詢問:“是因為徐筠軒嗎?”
阮遇:“不是。”
阮母卻不聽,自顧自道:“可以換成徐筠軒。”
阮遇可不會覺得阮母是因為心疼自己,想要自己娶心上人,才這樣說的。
阮遇微微挑眉,并沒明白阮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漫不經心道:“是嗎?”
阮母道:“雖然要幫徐筠軒奪位,耗費的精力很多,但也是個不錯的投資,可以試試。”
此話一出,阮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敢情阮母不僅想要插手徐家的事情,還想要趁機分上一杯羹,甚至想要借着阮遇和徐筠軒的婚約,趁機瓜分徐家。
獅子大開口,也不怕牙齒崩了。
阮父聞言,也是點了頭:“我們已經後退一步了,阮遇,你不要得寸進尺。”
阮遇卻道:“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沒打算讓我和白恒結婚吧,你們最終的目的,就是徐筠軒,就是徐家。”
阮父道:“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阮母看着阮遇,認真說道:“你喜歡徐筠軒,不是嗎?”
但凡阮父阮母去外面打聽一下,就會知道,他的真愛是誰。可是他們不關心這些,他們隻關心阮家最近的流水,阮家最近的股票,隻關心誰能給阮家帶來利益。
有時候,阮遇挺替原主悲哀的。
同時也為和原主有着相似經曆的自己悲哀。
無論是小說裡,還是劇情裡,自己還真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啊,總是能遇見這樣那樣的人。
倒黴。
“是啊,我可喜歡他了,喜歡他喜歡的不行。”阮遇笑出來,眼圈卻微微發紅,“能和他結婚,我真是太開心了。”
畢竟劇情可都在按照他的計算慢慢地進行着呢,既然如此,他有什麼不滿意呢?
阮母欣慰道:“那就好。”
阮父颔首:“那就這樣定下來了。”
“既然定下了,那就沒事了,再見。”阮遇從沙發上起身,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走向門外漆黑的夜。
阮父阮母依舊端正地坐在那裡,不曾挽留,就仿佛離開的不是他們親生的兒子,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一個商業夥伴。
他們不像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