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遇的病并不嚴重,溫相儒想要将人帶回别墅,好好做鎖起來,但阮遇态度十分的強硬,非要讓溫相儒和自己回老宅,再加上有阮家人在一邊盯着,溫相儒就答應了。
溫相儒對阮琛和顧溪雲其實喜歡不起來。
準确來說,是對阮遇之外的人提不起任何興趣,包括這所謂的生身父母。
之所以答應回去老宅,溫相儒一來是想看看阮遇從小長大的地方,以及阮遇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再就是,他也想染指阮氏,畢竟現如今的他太過于渺小,想要真正把阮遇牢牢抓在手心裡,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
不同阮遇以前回來時的冷冷清清,老宅忽然變得熱鬧不少,仆人也比以前活潑了。
車子才停下,仆人就迎上來,笑呵呵道:“兩位少爺回來了啊,夫人和先生知道你們回來了,一大早就讓人買了菜,親自下廚做了不少的菜,就等你們回來呢。”
溫相儒目光疏離,并未吭聲。
阮遇唇角揚起一抹笑,颔首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仆人:“兩位少爺快請進。”
兩個人就這樣被仆人熱情地迎進去。
不同上次,阮琛和顧溪雲坐的闆正,态度冷淡。
這一次,阮琛穿着居家服,淩厲的眉眼柔和起來,帶着慈祥。
顧溪雲穿着一件鵝黃色的旗袍,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溫柔中帶着端莊,十分友善。
看見人進來,兩個人站起來,上前迎接。
“身體好些了嗎?”顧溪雲擔心詢問道。
阮遇點頭:“相儒将我照顧的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然後又看向溫相儒,略帶生澀問道,“相儒,我能這樣叫你嗎?”
溫相儒疏遠中帶着禮貌:“伯母随意叫就好。”
顧溪雲臉色瞬間就有蒼白,朱唇張了又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邊的阮琛開口道:“相儒,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啊。”
溫相儒依舊冷淡。
顧溪雲道:“我們知道你這些年來,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罪,也知道你不容易。所以請給我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不好?”
阮琛也道:“以後小遇有的你也會有,我們一定不會委屈了你。”
阮遇在一邊安靜地聽着,唇角噙着笑意,淺淺的,但底色卻是冷漠。
溫相儒聽見這些話也并沒有多感動,隻是當着他們的面,握住阮遇的手,發覺他的手有些冰涼,于是握的更緊了。
他的聲音依舊是淡淡地:“可是目前看來,你們似乎并沒有把小阮照顧的很好。”
要不然身體怎麼這麼弱,還有了胃病,手腳常年冰涼。
為什麼又會讓顧雲深欲言又止。
阮遇繼續道:“他的身體很不好。”
阮琛和顧溪雲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被溫相儒這幾句話搞得下不來台。
好家夥,不關心自己父母,反倒是關心起自己來了。
還挺兇。
阮遇撓了撓溫相儒的手掌心,無奈地看了溫相儒一眼,低聲道:“怎麼和爸媽說話呢?我身體不好,和他們有什麼關系,不要胡說八道。”
溫相儒道:“不許向着别人說話!”
還挺霸道的。
阮遇佯裝生氣,故意甩開溫相儒的手,冷哼道:“看來你也并不想要跟我回家呀,既然如此,你走吧,我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也挺好的。”
溫相儒:“……”這人最近越發會蹬鼻子上臉了。
眼看着兩個人要生氣,知道阮遇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顧溪雲連忙打圓場,柔聲道:“小阮,你乖一點,相儒怎麼會不願意陪你回家呢?這是你們兩個人的家啊。”
阮琛道:“小遇的身體不好,是我們疏忽,我會請專門的營養師為他調理的,相儒,你不用擔心。”
阮遇瞬間喜笑顔開,轉而挎住依舊冰冷的溫相儒,點頭道:“既然父親母親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原諒他了。”
說罷,又扯了扯溫相儒的衣袖,示意他說話。
半響,溫相儒不自然地點了點頭:“嗯。”
阮琛和顧溪雲松了一口氣,四個人才往餐廳那邊走去。
阮遇和溫相儒坐在一起,阮琛和顧溪雲坐在一起。
飯桌上有二十幾道菜,涼菜、熱菜、湯還有粥,一應俱全,色香味俱全,都是新鮮出爐的,如今正氤氲着霧氣。
阮琛和藹可親道:“這是我和你們母親一大早起來做的,快嘗一嘗味道怎麼樣?”
這兩位神仙下凡,不食煙火的主竟然真的會做菜。
這麼些年來,阮遇還是第一次知道。
四個人開始吃飯,沒人說話。
不過阮遇現在的胃口并不是很好,就先夾了一塊清蒸鲈魚。
鮮嫩,湯汁濃郁,肉質鮮美,味道十分不錯。
于是阮遇多吃了幾口。
一邊的溫相儒十分自然為阮遇夾菜,全都是阮遇愛吃的。
阮琛和顧溪雲見此,也往阮遇碗裡夾了一塊紅燒肉。
紅燒肉的色澤飽滿,肥瘦相間,還泛着淡淡地肉香和甜味。
“小遇,吃塊紅燒肉。”
他并不喜歡吃這玩意,也不愛吃肥肉,因為太膩,肥肉吃在嘴裡的味道更是難以言表。
但是……
阮遇抿了抿唇,一句話也沒說,夾住那塊紅燒肉,打算往嘴裡放。
臨到頭卻被溫相儒攔住,毫不猶豫地将那塊紅燒肉夾到自己碗裡:“給我吃吧。”
阮琛和顧溪雲一愣,連忙道:“相儒,你要是想吃,這裡還有。”
“是啊是啊,我給你也夾一塊……”
說罷,顧溪雲當真用公筷給溫相儒夾肉,溫相儒并沒有拒絕。見此,顧溪雲打算再給阮遇夾一塊紅燒肉。
結果溫相儒隻是淡淡地擡眼,說了一句:“他挑嘴,還嬌氣 不吃肥肉,也不愛吃紅燒肉,吃完會吐,犯惡心,還會鬧脾氣,伯母别亂喂他吃東西,他會生病的。而且……這種甜口的,他隻喜歡松鼠桂魚和咕咾肉。”
而這裡并沒有。
顧溪雲夾菜的動作一頓。
阮遇揉了揉眉心,倒不是怪溫相儒說話如此不留情,而是對阮父阮母恨鐵不成鋼。
既然做菜,也不知道事先查一下他們的口味嗎?
阮琛尴尬地解圍道:“哎呀 你媽都高興糊塗了,忘記小遇不吃這個了,給我吧,我喜歡這個。”
顧溪雲連忙道:“媽媽記錯了,不好意思啊,小遇。”
阮遇搖頭:“沒事,我們吃飯吧。”
接下來一頓飯,阮家父母沒再敢冒冒失失的給阮遇夾菜,默不作聲地各吃各的。
等好不容易吃完飯,氣氛才略微松懈下來。
仆人走過來道:“夫人,先生,兩位少爺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現在要過去嗎?”
顧溪雲溫聲道:“相儒,你和小遇的房間就挨着,東西和擺設都和小遇一模一樣,要是覺得不喜歡,到時候我再讓人重新給你布置……”
溫相儒:“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和他睡一間房子就好。”
顧溪雲面露遲疑,為難地看着阮遇。
阮遇并沒有拒絕,而是道:“既然這樣,他和我住一起,我們就上去休息了。晚安。”
顧溪雲點頭:“嗯嗯,晚安。”
等房間的門關上,阮遇也累的不行了,直接往床上一躺。
溫相儒則是打量着四周的擺設——
濃濃的古典風。
不是阮遇喜歡的風格。
溫相儒低聲問:“我的手好像劃破了,創可貼在哪裡?”
阮遇聞言,不由得笑出來:“哥哥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試探我嗎?”
溫相儒傾身捏住阮遇的下巴,有些不悅道:“演戲好玩嗎?”
阮遇肯定點頭:“好玩啊。”
“你真是太好了。”
雖然沒有瞞住溫相儒,但也沒關系,起碼阮琛和顧溪雲已經在改變了,起碼終于有點苗頭了。
既然如此,以後溫相儒就不會過的很差。
溫相儒毫不留情地戳破所有的假象,直擊要害:“他們一點也不關心你,一點也不愛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喜惡,就連房間也是後來收拾起來的,你很久沒在這裡住過了吧。”
阮遇打開溫相儒的手,躺在床上道:“果然啊,太聰明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說說你,裝作不知道不好嗎?他們是有些生疏,所以你要給他們一些時間适應學習不是?”
溫相儒低聲道:“這是你給我找的家嗎?”
一個似乎你從未得到過的家。
阮遇一愣,自顧自道:“好累,我要睡覺了,你别和我說話了,我要睡覺。”
溫相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沒有再繼續問。
他總會一點一點挖出阮遇的秘密,總有一日,他要阮遇親口告訴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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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阮遇和溫相儒一直住在老宅,顧溪雲和阮琛也越來越熟練,起碼相比以前的冷漠,如今的他們起碼懂得了關心。
隻不過進度值一直停滞在95,這讓系統整日唉聲歎氣,反觀阮遇是一丁點也不着急。
自從上次徐筠軒給他發消息,說是徐家出事,阮遇就一直背着溫相儒幫他。
而在接下來的劇情,溫相儒應該對他展開報複才對,可是如今溫相儒的黑化值雖然高達一百,做的最過分的事情竟然是隻把他按在醫院的床上狠狠做了幾回。
不夠,還不夠。
起碼算不上報複,頂多是……偷情?
咳咳,想到這裡,阮遇有些不自然。
不行。
溫相儒一定要徹底恨上自己才行,然後想明白後狠狠報複自己,主動恢複自己真少爺的身份,将自己這個假少爺逼得走投無路 ,抱頭鼠竄才行。
讓真假少爺真相大白——這才是阮遇接下來的任務。
早上吃完飯,阮琛提出來讓溫相儒去阮氏上班,被溫相儒拒絕了,他表示自己有公司。
阮琛和顧溪雲商量了一下,讓阮遇給溫相儒在公司裡挂了一個虛職,另外又大手一揮,給溫相儒的公司投資了十個億。
阮遇對此表示贊同。
吃完飯後,溫相儒去自己公司上班了,阮遇趁着溫相儒不在,溜達着回自己的公司。
自從婚禮過後,整個帝都因為婚事鬧得風風雨雨,股票也跟着不穩當,跌了不少,阮遇如今病好,就不能繼續當縮頭烏龜了。
于是從阮遇一腳踏進公司大門開始,阮遇回來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整個公司。
死氣沉沉的公司瞬間滿血複活,開始八卦自己的老闆。
阮遇坐到自己辦公室裡伸了個懶腰,隻覺得這幾日在老宅,把自己骨頭都睡酥了。
“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阮遇:“進來。”
是徐筠軒紅着眼眶進來了,咬着唇道:“阮遇。”
阮遇挑眉:“怎麼哭成這樣?”
徐筠軒:“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結婚也是聯盟,百分之十的股份換你幫我奪回徐氏,可是你為什麼要突然悔婚?”
“你将我置于何地,将徐家置于何地,将我們的交易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