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流水,一去不複回。
比起宴會廳裡的燈紅酒綠,外面就格外的甯靜。
【滴滴——】
系統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進度值+3,目前進度值98。恭喜宿主即将完成扮演惡毒反派的任務,系統提醒您,您的任務已經進入收尾階段,請盡快完成最後的‘死亡’任務!】
【倒計時開始,祝您任務愉快!】
不愧是系統,根本不給一絲一毫地喘息的機會。
不過他也不需要喘息的機會,因為今天晚上會有一個了結的。
他會将這一切全部結束,是非對錯,前塵往事,将随今日種種煙消雲散。
系統高興的不行,從阮遇的意識海裡跳出來,圍在阮遇的身邊轉圈圈,欣喜若狂道:【竟然真的可以,宿主,你也太厲害了!現在我們隻需要完成最後的劇情點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
惡毒反派的下線當然不會這麼容易。
按照原著劇情,阮琛在宴會上宣布溫相儒真實身份的同時,也戳穿了原主的假身份,而原主因為接受不了刺激,喝的酩酊大醉後,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宴會。
結果正好碰見了溫相儒的養父在阮家老宅附近蹲守,想要趁機碰瓷敲詐溫相儒一筆,想要将溫相儒的過往作為威脅,逼着我溫相儒給他錢,給他養老,否則就讓他身敗名裂。
誰知道沒有等到溫相儒,反而等到了阮遇。
養父瞧見原主生的貌美如花,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又喝的暈暈乎乎,瞬間就起了歹心,直接把原主帶走,然後高價賣給了一個暴發戶。
那個暴發戶殘暴兇狠,有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癖好,原主被各種折磨,最後在第二天早上被赤.身.裸.體丢到大街上,成功登上當天的新聞頭條,徹底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雖然軟雲不是阮家人了,好歹也是阮家出來的,丢的更是阮家的臉面。
阮琛和顧溪雲知道後,氣急敗壞,當即宣布和阮遇斷絕關系,為了保住阮家的名聲,将包暴發戶送進監獄後,又把阮遇趕出帝都,最後阮遇病死街頭。
這個死法真是糟踐人啊。
阮遇當然不會選擇這麼一個辦法。
況且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
算是給溫相儒最後一個交代。
阮遇:【幫我看一看,溫相儒那個養父現在的位置。】
系統立馬開啟搜索模式,很快就找了養父張明瑞的位置。
【順着這條小路直走三百米,那裡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旁邊還長了不少的雜草,張明瑞就藏在那邊,你現在要過去嗎?】
阮遇不置可否:【當然。】
這條路越走越黑,到後面隻有幾盞稀稀拉拉的路燈,燈泡因為時間久了,已經不太亮了,照在人的身上,近乎是慘白。
張明瑞就蹲在草叢裡,身邊堆着不少的易拉罐啤酒,喝的醉醺醺地,翹着二郎腿,邊喝邊罵。
“小兔崽子,真他娘的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還敢不接我的電話,也不想想你他娘幹的些好事,老子今天非要蹲到你,要是不給錢,老子就把你你那些破事全都抖出去,讓你知道老子也不是好惹得!”
“媽的,等老子再喝完這口酒,就鬧去!反正老子臉皮厚,這些有錢的不是最在意臉面了嗎?老子要他們好看!”
易拉罐被抓的咔嚓咔嚓響,張明瑞面色通紅,說話越發的沒分寸。
“小賤人生的小雜種,也就這點用處……”
“咣當——”
那丢了一地的易拉罐不知道被誰踢了一腳,稀裡嘩啦地滾在一起,瞬間将躺在草叢裡打酒隔的張明瑞吓了一跳。
“他娘的誰在那裡啊?”
雖說酒壯慫人膽,但張明瑞被追債的打怕了,也知道這裡的人都是頭有臉的大人物,碾死自己就像是碾死小螞蟻一樣,也就隻敢嘴硬,要不然早就登堂入室的去威脅溫相儒了,而不是躲在這裡。
阮遇雙眼迷離,臉頰通紅,白淨細膩的肌膚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在夜色下白到發光,他跌跌撞撞地走着,聽見張明瑞這樣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像是沒聽懂一樣,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說了一句:
“你是誰啊,你為什麼在這裡啊?”
張明瑞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酒意也醒了四五分!
他認得這個人!
新聞上可都寫着呢,還有最新的報道,他剛才還從手機上看見這人的照片!
他就是阮遇,那個和溫相儒抱錯的那個假少爺!
如果不是抱錯,這個人才是他的兒子才對!
一想到這裡,張明瑞不由得開始搓手,阮遇在阮家金尊玉貴的長大,就算是被戳穿了身份,阮家也沒有立刻将他趕出來。
再看身上這身煜煜生輝的禮服,上面的寶石珍珠瑪瑙金絲銀線,全是張明瑞沒見過的好東西。
可見的阮遇過得還是不錯的。
張明瑞眼珠子一轉,瞬間計上心來。
既然等不來溫相儒,阮遇也行啊。
于是張明瑞裝模裝樣道:“我是你的爸爸啊,我今天來,是專門來接你回家的啊!”
阮遇茫然地重複道:“你是我的爸爸?來接我回家的?”
張明瑞連忙道:“是啊是啊,他們不要你了,我要你,我接你回家,你跟我回家吧,等會到家,我們父子兩個好好說說話!”
說罷,張明瑞上手扶住阮遇。
阮遇十分的聽話,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反抗,任由張明瑞将自己身上華麗的珠寶首飾全部搜刮幹淨,包括自己的手機,還有手機上的餘額,被張明瑞轉的一點都不剩。
等做完這一切,張明瑞嫌棄地将阮遇直接推開,阮遇一個不穩當,摔在草叢上,軟踏踏地,折騰了許久都沒起來,隻得迷迷糊糊地叫着:“幫我……幫我……”
“幫你個屁啊!什麼狗屁大少爺,身上竟然就這麼點錢,能幹什麼?”
“還不夠老子塞牙縫的。”
“喝的跟條死狗一樣,果然和溫相儒那個小畜生一樣讨人厭!”
“還以為自己是千嬌百寵的大少爺啊!現在老子才是你爹,你有錢了就得孝敬你老子!”
張明瑞罵罵咧咧地說了很久,眼看着阮遇已經躺在草堆上睡過去,他一邊把珠寶往兜裡塞,一邊看着阮遇那張臉,起了歪心思。
“媽的,這張臉長得真帶勁!要不是男的,老子也想試試了!”
“可惜是個帶把的,就隻能便宜别人了!”
“阮遇啊阮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倒黴,遇見了我!不過你放心,老子一定會找一個能滿足你的人來的,保證讓你□□,才不算白瞎了這張妖精一樣的臉!”
這樣想着,張明瑞已經覺得自己要大賺一筆,他先是鬼鬼祟祟地看向四周,确定沒有人後,快速扶起阮遇,将人拖走了。
很快張明瑞就帶着人不見蹤影,而那片阮遇躺過得草叢,隻剩下個孤零零的易拉罐,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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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相儒答應阮遇帶他來宴會,并不是為了給他添堵的。
他原本是想,在阮琛和顧溪雲介紹完自己身份後,選一個合适的機會,宣布阮家和徐家退婚,并且坦言自己和阮遇的婚事。
沒錯,溫相儒想要和阮遇結婚。
這是他早就和阮琛還有顧溪雲說好的,也是他說服阮琛和顧溪雲公開他身份的其中一個條件。
他們割舍不下阮遇,溫相儒也是,所以即使鬧出來真假少爺又如何,隻要他們結婚就好了,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不過應酬的功夫,等他轉眼再去尋找自己心上人時,阮遇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了。
他第一時間找到獨自喝悶酒的陸長光。
“阮遇呢?”
他記得阮遇和他分開後,告訴他,要找陸長光說說話,後來他閑暇時騰出目光,也是看見阮遇和陸長光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的。
陸長光被問的懵了一下,旋即看着溫相儒這麼一副不客氣的模樣,又想起難過傷心離開的阮遇,借着酒意,屬于朋友護短的心理一下子上來。
“我哪裡知道?”
“而且……你不是喜歡他嗎?把他關起來兩個月,恨不得他誰也不見,每天隻對着你一個人!現在人不見了,你問我幹什麼,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陸長光冷哼道,對溫相儒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剛剛他都沒忍心問,阮遇那脖子,和狗啃的一樣,就算穿再長的衣領,也遮不住,還有那手腕,那手指。
他真就不相信,是阮遇閑來沒事,自己咬的。
一定是溫相儒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