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個人是真的瘋,什麼都幹的出來,鹽城時,為了逼他妥協自殘就是例子!
溫相儒努力平複着呼吸,并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和陸長光起口舌之争,道:“他到底去哪裡了?”
陸長光:“不知道。”
溫相儒:“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這幾天阮遇一直很不對勁,這些年他得罪的人又這麼多,宴會人多眼雜,難保不會有居心叵測的人!如今他假少爺身份曝光,他一個人在外面會有危險的!”
阮遇有沒有危險他不知道,但他肯定,遇見阮遇的人一定有危險。
陸長光對阮遇的實力有信心,可當他看見溫相儒急得煞白的臉色,并不像是裝的,心裡瞬間有些不确定了。
溫相儒憑什麼這麼肯定阮遇一定會有危險?
溫相儒催促道:“快說,阮遇去哪裡了?”
陸長光幹巴巴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喝了一杯酒,然後他就和我說他要走了,就離開了。”
“就這樣?”溫相儒不相信地問道。
陸長光:“就這樣。”
溫相儒:“沒什麼異常之處?”
陸長光:“他以前就是這樣,并沒有異常的地方。溫相儒,你不好好地放你的太子爺,做你的阮家大少爺,盯着阮遇不放有意思嗎?”
溫相儒冷冷道:“有意思,特别有意思,這輩子我都不會松手,下輩子也不會,永遠也不會!”
說完,溫相儒去找管家要監控。
陸長光見此,不由得蹙眉,也跟了上去,來到監控室。
溫相儒正全神貫注地看着監控器,陸長光見此,有些不屑道:“你還沒和我說,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呢,你憑什麼覺得阮遇一定會遇見危險?他一個大男人,好好的,哪裡有這麼多的危險……”
話音未落,他就從監控攝像頭裡看見了喝的暈暈乎乎、步伐踉踉跄跄的阮遇正走在一個荒蕪的小路上。
身影極緻的孤獨單薄,仿佛一場風就能輕易壓斷他的脊梁一樣。
陸長光有些不确定了,聲音也沒了剛才的中氣十足:“他就喝了一杯酒啊,怎麼醉成這樣……”
溫相儒沒吭聲,直到一個令他目眦欲裂的身影出現,溫相儒握住鼠标的手幾乎要把鼠标捏爛,因為用力,手指泛着白色,他雙眸血紅地、死死地盯着屏幕裡那個不修邊幅的酒鬼。
是張明瑞。
是他的養父張明瑞。
他将阮遇帶走了!
這下子不僅是溫相儒急了,就連陸長光也急了。
“靠了,他是誰啊,什麼玩意啊,敢用這個下流無恥的眼神盯着我兄弟!”
“不行,我立馬派人去找!”說着,陸長光對溫相儒道,“這件事情我也有錯,你信我,我一定給阮遇毫發無損地帶回來!”
說完,陸長光急匆匆地離開。
溫相儒依舊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人,一動不動,像是被夢魇住了一樣。
忽然,他擡起手,隔着屏幕撫摸上了阮遇的眉眼。
“等我……等我……等等我……”
“我會救你的,我會讓你回來的,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将我們分開。”
————
張明瑞從監獄裡出來後,沒有什麼朋友,昔日裡的債主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也沒人再追着他要債,現在十分潇灑地住在一個爛尾樓裡。
爛尾樓裡堆積着各種廢棄的建築材料,再加上張明瑞又是個邋遢鬼,裡面的亂七八糟,衣服鞋襪和垃圾全堆在一起,簡直就是烏煙瘴氣的乞丐窩。
阮遇被丢在一個木頭椅子上坐着,張明瑞則是翹着二郎腿地給人打電話。
“張老闆,我是明瑞啊,好久沒聯系了,我這裡有個人……是我兒子,長得那叫一個标志好看,身嬌體軟的,可帶勁了,我知道你好這一口,隻要你開口,我立馬把人送過去!”
“至于錢什麼的,我們都是老交情了,你看着給點?怎麼樣?”
“哎呀,你放心,沒騙你,絕對好看,細皮嫩肉的大少爺型的。這樣吧,你要是不信,我給您拍一張照片,保證您滿意……”
這邊張明瑞和别人談論着阮遇的賣身錢,那叫一個高興,顯然沒注意到,那原本靠在椅子上熟睡的青年緩緩地睜開眼睛,那雙泛紅的眼睛裡哪裡有半分迷離茫然,全是清醒還有刺骨的冷漠。
阮遇緊緊看着張明瑞,聽見他把價格叫到了五萬塊錢,忽地笑出來。
“五萬塊錢,還真是一筆不少的數目啊。”
匕首悄無聲息地架在張明瑞的脖子上,讓張明瑞高談闊論的聲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手機“啪”地掉落在地上,黑了屏,通話也因此中斷。
張明瑞吓得瑟瑟發抖,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不是喝醉了嗎?你怎麼忽然就醒了……你想幹什麼?”
阮遇勾唇一笑,像極了勾人性命的豔鬼:“當然是我裝的了,要不然怎麼讓你把我帶到這裡呢?我的父親。”
張明瑞狂咽唾沫:“你知道的,我是你的爸爸,阮遇!我是你的繼父,你不能傷害我!你敢傷害我,我要報警,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猜馬上警察到了,是先抓你,還是先抓我?”阮遇一點也不害怕,慢條斯理道,“我可是正當防衛,是你要将我賣給别人的,拐賣人口……你知道要判幾年嗎……”
張明瑞:“你别恐吓我,我頂多算是未遂,你威脅不了我!大不了關幾年又出去了!阮遇,今天的事情你要是傳出去,你的名聲就完蛋了,你不敢這樣做……”
阮遇諷刺一笑:“不,我敢。”
“我連命都不要了,還管什麼名聲?”
“張明瑞,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除掉你,以絕後患的。”
“我沒打算讓你活着,也沒打算讓自己活着,張明瑞,和我一起下地獄好不好?”
“就讓我們父子兩個,死在這裡,好不好?”
冰冷的匕首又貼近一點,刺激的張明瑞哇哇大叫,不斷地哀嚎着,甚至□□那裡直接尿出來。
腥臊的液體流了一地,阮遇皺眉,強忍惡心。
“啊啊啊啊啊!!!”
“不要,我不要,救命,救命啊!”
“阮遇,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立馬滾出帝都,我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礙你的眼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放了我,放了我,我真的不想死啊,救命啊,救命啊!”
“太晚了。”阮遇一點一點地把張明瑞綁在了椅子上,自己則是他走到面前,一字一句道:
“是你逼死了我的親生母親。”
溫相儒的母親,也就是他的親生母親,是被張明瑞害死的。
“你明知道母親患有抑郁症,你為了擺脫她,把她抗抑郁的藥換成緻郁的藥,是你折磨她,不斷的暗示她,引導她,最後逼着她自殺身亡的,你就是個劊子手。”
張明瑞哆哆嗦嗦道:“可是她已經瘋了,那個瘋女人不死,我就沒一天好日子,她就是個瘋子……!!!”
阮遇揪住張明瑞的衣領,幾乎是吼出來的:“是你逼瘋了她,卻還要反過來指責她,你哪裡來的臉??”
“你不僅逼瘋了她,還整日欺辱她的兒子,逼着溫相儒偷竊,他不聽你的,你就毆打他!甚至還要将溫相儒送給那些有戀同癖的變态!”
要不是溫相儒氣運加身,要不是他機智,說不定他根本見不到、也遇不見溫相儒!
張明瑞反駁着:“我能怎麼辦,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我還要帶着一個拖油瓶,我總要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啊!”
阮遇冷笑:“那是你因為嫖,那是因為你賭,敗光了我親生母親留下的錢,甚至搶了溫相儒自己打工掙來的學費!是你咎由自取!”
張明瑞大吼大叫:“我不是,我不是,我沒錯,我隻是為了活下去,我有什麼錯?!是那個賤女人上趕着倒貼的,是溫相儒那個小雜種命不好,和我有什麼關系!”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阮遇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嗤笑道:“那今日你死了,也是命不好,張明瑞,别怪我,怪你所謂的命吧。”
張明瑞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不斷地顫抖着,絕望着:“憑什麼,憑什麼,我沒錯,我沒錯啊!你放了我,你放了我!”
阮遇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審視着他,像是在下最後的判詞:
“張明瑞,你狼心狗肺,你過河拆橋,你下流無恥,你不配為人!”沒了昔日的柔和随他然,現在的阮遇冷到骨子裡,看着張明瑞的時候像是在看一個牲口,“你這種人早就該去死了,而不是留在這世界上,禍害别人……”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救命,救命啊!!!”
阮遇舉起了他的匕首,朝着張明瑞的脖頸紮去。
寒光淩冽,是刺骨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