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
眼見這兩活寶又要開始開掐,張曉磊在一旁适時補充到:“還有白哥生日你忘了?”
江逾白的生日剛好在11.11,名副其實的光棍節。
别說他們了,在這麼高強度的學習下,連江逾白本人也忘了這件事,還在盯着尚小雯手裡的馄饨發呆。
“啊??”
被馬逵推了一下的江逾白如夢初醒。
“生日怎麼過?”
聽到這話的他冷哼一聲,随即反問:
“還能怎麼過,在學校裡過,坐在梆梆硬的闆凳上過。”
江逾白本人對于生日還真的沒有什麼特别的儀式感,盡管這次是一個成人的生日,他依舊沒什麼感覺。隻是囑咐了傻大×的馬逵一句:
“别買那麼貴的禮物。”
畢竟對方為了攢錢送他禮物,連吃了三個星期的幹脆面。
但是這卻讓馬逵和王浩東一群人犯了難。
當初自己生日的時候,江逾白送的禮物不僅是貴,而且正好就是自己喜歡的,或者是需要的。
誰也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小少爺,每天在哪偷偷探頭觀察自己的朋友。
于是他們逮住了班上最最聰明的學神——何硯,試圖讓對方出謀劃策。
“十八歲生日?十一号?”
聽到這個消息的何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台曆。
“對的對的,而且盡量不要搞什麼戶外的了,我們高二的時候翻牆出去給白哥過生日,已經被老劉拿小本本記下了。”
“你們還翻牆出去?”
何硯腦子還沒轉過來,難得跑偏了重點。
“對啊……”提起了那次偉大的逃課,馬逵明顯還是意猶未盡的模樣。
“高三教學樓那個欄杆旁邊不就是廣場嗎,我們當時翻出去吃烤肉,還在那個廣場上樂隊表演了。”
絮城一中旁邊緊挨着的就是絮城一個老年人最喜歡去的散步廣場,被一條護欄圍着,身手敏捷一點的踩着朋友的手還是可以翻過去的。
“這是重點嗎?”身邊的王浩東聽不下去了,站起來把那顆越講越興奮的腦袋給按下去。
“所以硯哥,你覺得我們應該送什麼好?”
如果是問橢圓或者雙曲線的二級公式,何硯當然可以一口答下來。
但是要問江小少爺缺什麼生日禮物,這還真的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好吧,你要是想到了告訴我們一聲哈。”
上課鈴已經打響,沒有得到答案的兩人隻能垂着腦袋離開。
托馬逵的福,今天一天何硯的注意力都不怎麼集中。時不時就用餘光觀察一下身邊的江逾白。
畢竟做了這麼久的同桌,對方還對他這麼好,自己竟然還不知道對方喜歡什麼。
然後何硯得出了一個結論:江逾白可能隻喜歡睡覺。
一天下來,這個人除了聽課,就是睡覺,要麼就是發呆,要麼就是和馬逵和王浩東他們一塊抽風。
着實看不出來喜歡什麼。
到了這個時刻,何硯才意識到,自己對于江逾白的了解有多匮乏,甚至連對方的生日還是從别人那裡聽說。
到了放學的時候,何硯還想着這件事,心事重重,難得沒有背單詞。
因為天氣轉冷,江逾白放棄了美食的誘惑,把手縮在寬大的袖子裡,伸出來都覺得凍手。
“我聽馬逵他們說,你馬上要過生日了?”
江逾白揣着兜,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睛在路燈下亮亮的。
“啊對,就一生日,沒什麼好過的。”
“去年他們幾個還拉我出去逃晚自習,還在廣場上唱歌來着。”
江逾白擡頭看了看天,有點感慨的回憶道:“诶?我當時在廣場上唱歌,你們在高三的應該聽的到吧?”
“不知道。”
原來他們以前真的玩過樂隊,何硯在心裡微微驚訝了一下。但還是乖乖開口回答江逾白的問題。
“什麼叫不知道,我當時唱的是那首五月天的《倔強》。”
“我沒聽過這首歌。”
江逾白試着哼了幾下,副歌的旋律随着少年好聽的嗓音回響在人聲沸騰的放學路上,帶着特有的魔力,把何硯的記憶輕輕撥回。
回到那個還沒翻修的,掉着牆皮的逼仄教室。
那時他也是坐在窗邊,隻是身邊沒有人。後桌嫌棄教室裡面悶,開了窗。
數學題卡在最後一步遲遲解不出答案,宛若高考裡遲遲邁不出的那臨門一腳。
他正心煩意亂的時候,一陣冷風吹來廣場上的歌聲,立馬掀起了教室裡興奮的讨論聲。
無人不知那是誰,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何硯,都對這個大名鼎鼎的小少爺有所耳聞。
然而一片喧嘩中,他隻聽清楚一句,是從遠處的廣場傳過來的,那時少年聲音一如現在般清越,隻聽過一遍,便刻印在腦海。
從前與現在,少年的音軌跨越時間的長河,竟在此刻詭異的重合。
“我不怕千萬人阻擋,隻怕自己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