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馬逵就在五樓的走廊裡充分發揮八卦體質,把昨晚遇見的小學弟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給身邊的人說了。
“餘島真是個好學生,跟我們硯哥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到這話,在一旁安靜吃飯的何硯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号。
“我回去問過高二的人了,這個餘島常年是第一不說,而且就是那種一等一的好學生,不說髒話不玩手機那種。據說家裡管的還挺嚴的。”
江逾白才一旁緩慢吃着自己的馄饨,對學弟的生平事迹并不感興趣,隻是把昨晚對方發過來的視頻給樂隊的其他幾個人看了。
該說不說,學霸的腦袋就是好使。
從短短幾分鐘的視頻看不出半分自學的痕迹。從節奏感和曲風都趨近于成熟了。
對于餘島這個貝斯的加入,他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又不是什麼專業的樂隊,就是一個為了元旦臨時組建的草台班子,哪來的卡人一說。
隻不過因為餘島自習課沒空,他們隻能犧牲掉午休的時間去琴房排練。
幾天的磨合下來,一群人已經十分熟悉了。大家對于這個漂亮乖巧的小學弟更是十分的喜歡。
雖然同為好學生,但餘島性格和何硯截然不同。
何硯性格冷冽,沒人跟他講話他能三天不說話。而餘島則十分讨人喜歡,性格溫順,誰都能逗兩下。
這裡面和餘島走得最近的還要屬江逾白。
他本身就不是那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性格,又加上這個小學弟莫名的黏江逾白,排練的時候眼睛常常長在江逾白身上,連一旁的張曉磊都評價:
這小學弟還是個标準的顔控呢。
而對于江逾白,餘島這人本身并沒有那麼強大的吸引力,直到某天,他作為樂隊的定心骨,親自在台下看了一次排練的效果。
他看到餘島一雙素白的手肆意在藍色貝斯上滑動,眼神不再是明亮動人的小鹿眼,在貝斯漸強時,他甚至可以看到餘島眼睛深處的不服、乖張,甚至帶了點叛逆。
就這一眼,讓江逾白記了一下午。
他心思敏感,一眼就能看出餘島遠沒有表面純白無邪,對方神色越是單純,越是襯得那眼神格格不入。
江逾白已經很久沒有上課走神過了,所以現在發呆格外明顯。
身邊的人偏頭看了他好幾眼,還是沒忍住敲了敲旁邊的桌面。
“别發呆了,劉老師看你好幾眼了。”
聽到這話的江逾白這才回神,又開始心不在焉地在語文課上寫數學作業。
老劉對于這一行為早就見怪不怪,想着江逾白的語文成績,自己去考可能還考不出江逾白的高分,幹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下課鈴響,老劉才夾着試卷,拿着保溫杯走了。
何硯看了一眼身邊趴着的人,一雙好看的狐狸眼沒什麼力氣的耷拉着。
“怎麼,排練不順利?”
自然不是,但是江逾白又不想直說。
他和餘島相處很愉快不假,對方心地純良不是演的,但是他卻總感覺對方心裡壓着更深的東西,掙脫不出來一樣。
正猶豫着,門口就适時傳來一個聲音:
“我找江逾白學長,他有個東西掉我這裡了。”
江逾白循聲望去,就看見餘島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是他中午掉在琴房的那件。
對方站在門口,身形修長卻不瘦弱。江逾白啧了一聲,眯眯眼,老感覺這個身影有些熟悉。
而這會餘島到不那麼怯生生了,眼睛在江逾白和何硯之間來回轉,像是在打量着什麼似的。
江逾白起身走到門口,接過外套,伸手撸了撸對方的卷毛。
“明天中午順道給我也行,你還特意跑一趟幹什麼?”
餘島發色淺,在冬日下午的餘晖中染成淺棕色,又帶着點自然卷,倒像是精緻的手辦樣。
他聞言一笑:“我想見學長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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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月考緊挨着聖誕節,前腳剛考完成績還沒出,後腳就過了平安夜到聖誕節了。
而這天又剛好是英語晚自習,絮城一中向來提倡不過洋節,一群人隻能小範圍在教室裡面感受一下氛圍。
馬逵剛剛對完錯了三道選擇的數學試卷,估了下分。冷笑兩聲。
盡管方才結束的考試很難,班上還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
天天考,周周考,月月考。這群學生的心早已和窗外凍住的湖水一樣冷了。
看見江逾白反手拿出了英語試卷,馬逵有點出神地問了一句:
“今兒不聖誕節嗎?”
“聖誕節應該說什麼?trick or treat?”
江逾白将将把聽力對完,手裡的紅筆還沒放,聽到這話朝馬逵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
完雞蛋了,小葵花考試把腦子考沒了。
身邊的王浩東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哪裡不對,伸出一隻手拍在馬逵的後腦勺。
“蠢啊你,是Merry 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