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江逾白不滿的蹙起眉尖,一溜煙躲遠了,隻留下馬逵蹭的一臉面粉站在風中淩亂。
馬逵的筷子還僵在空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對着身邊的何硯說:
“不是,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護食?”
不過江逾白護食是有原因的,不知道是哪個學生的媽媽調的餡,加上何硯包的完美無縫,江逾白覺得這簡直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餃子。
一碗快吃完了才想起來,餃子的主人還沒吃上呢。又悄悄擠回去,拉了拉何硯的衣角。
“剩一個,給你吃。”
何硯看着偌大碗中孤零零的一隻餃,笑了兩聲,才開口問道:
“好吃嗎?”
江逾白猛點頭。
“那多吃點,我這還有。”
此刻,何硯的形象又高大了兩分。
看着江逾白狼吞虎咽的樣子,何硯無聲笑了笑。愣了幾秒才像想起什麼似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開口問道:
“江逾白,你寒假願意和我自己去看看我外公嗎?”
聽到這話的時候,江逾白正在認真品嘗這最後一個水餃,一不小心就被狠狠嗆住了。
何硯這人怎麼總是語出驚人???
等到班上一群人稀稀拉拉吃完餃子,老劉強調了幾句假期的安全就背着一書包的試卷解散了。
因為剛剛吃飽了,所以江逾白這會精神格外好,難得沒有忘記還要去餘島家拍照。
他一手拿着晚會的獎杯,一手拿着手機導航,領着大部隊走。
隻不過空空的肩膀着實不合群,馬逵張了張嘴剛想問,就被張曉磊拉住,示意他看看隊伍末尾。
何硯背着一個書包,手上還提一個,也不知道哪個是江逾白的。
餘島的家其實離學校也不遠,但還是個高端的小區。江逾白在保安處登完記之後才能進去。
高中生,家長又不在,常年站沒站相,一群人往那一杵跟要打架似的。
保安的眼睛巡視一陣,最後看見末尾的何硯,這才半信半疑轉過頭站崗了。
江逾白按照單元号和門号好不容易找到了餘島的家門,但是在敲門前一刻,一群人都愣住了。
餘島家是一梯兩戶,因為地段偏僻,對門一直沒人住,而與之相對的,餘島家門口擺了兩個大大的監控攝像頭。
看起來給人一種——防的就是你們的感覺。
馬逵尬笑兩聲:“沒準是小島一個人住沒安全感呢。”
話還沒說完,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
盡管還身處假期,餘島還是穿的十分體面。
“我剛好寫完寒假作業,學長你們來的剛好。吃飯了嗎?用不用點外賣?”
從高二開始放假到今天,滿打滿算不過六天。這人已經把寒假作業寫完了。
一群人不約而同抽了抽嘴角,感歎好學生的自律。
當然,除了何硯。
“用換鞋嗎?”
江逾白剛準備擡腳進去,突然想起來。
“不用不用,直接進就行。”
等到一群人走到客廳中間,又愣住了。
如果說在門外安監控屬于為安全考慮,那麼餘島安全感可能為負。
客廳中央有一個黑黢黢的攝像頭,而走廊深處,大概是餘島房間的門口,也有一個攝像頭。
“你家電費一半都交這上面去了吧。”
馬逵咽了一口口水,試圖緩解這尴尬的氣氛。
餘島剛才廚房拿了一大瓶飲料,正準備給大家倒上,聞言也隻是笑笑。
“我爸不在這邊工作,他比較擔心我的安全。”
語氣很平淡冷靜,好像隻是叙述一個稀松平常的事情。
江逾白卻蹙了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用給他倒。”
直到何硯說話的聲音響在耳邊。
面前餘島正準備給江逾白倒果汁,被何硯阻止了。
“他感冒了,不能喝涼的。”
餘島看向江逾白,江逾白卻是答非所問:
“你這監控,二十四小時都開?”
“對的。”
江逾白這才點點頭:“不用給我倒,我不喝飲料。”
餘島家暖氣開的很足,一群人窩在大沙發上,東扯西扯了半天才想起來要拍照。
獎杯剛剛在電梯裡被江逾白裝在書包裡了,而這會江逾白正癱在何硯身上,百無聊賴聽着他們吹牛。
在提醒下才想起要拿獎杯,小少爺懶慣了,轉頭就吩咐起了何管家:
“書包在門口呢,你去拿一下吧,我懶得動。”
而何硯早在江逾白開口之前就已經起身了,像是早就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餘島看向兩人的互動,笑容僵了僵。
等玩了一兩個小時,送走了人。餘島才慢吞吞回到房間裡,把斷掉的監控打開,又拿起拖把拖了地。
手機鈴聲響了兩遍他才接起來。
“寒假作業寫完了嗎?天天帶一些狐朋狗友回家?”
那邊是個很渾厚的中年嗓音。
“爸。”餘島聲音依舊很平靜,“我已經把監控斷掉了,您在哪安的監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