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方樂衍趴在暖烘烘的被子裡,大腦重似千鈞。
“嘶。”
她一睜眼,就看到床邊坐了個長發美人。
陽光再耀眼,也不及他一根頭發絲。除了天堂,哪裡還會有這般景象?!
“我終于把自己給喝死了?”
陸珏:……
“不對不對不對,今天我要做什麼事來着。”
陸珏提醒她:“我表姐的婚禮。”
方樂衍緩緩張大眼睛,“幾點了?”
“九點半。”
“我……靠!”
自那以後,屋子裡便生出一股龍卷風,不時傳出拍打死豬肉的聲音。
陸珏仍然想問:“不痛嗎?”
方樂衍來不及搭理他,“哎呦,這也是痘,那也是痘,誰來救救我的底妝!!!”
她抹了緻死量的遮瑕。
不過幸好,她提前把漂亮衣服都拿過來了,不用擔心穿着的問題。
但其實,是陸珏硬拉着她回去的。
她那點随時準備回家的小九九,早就被他掐滅了。
為了讓方樂衍死心塌地,陸珏還改造了剩餘的兩個空房間。
一個用作衣帽間,放她一個人的衣服。在他呈上自己的卡後,這裡差點也放不下了。
一個用作電競房,讓她想玩遊戲的時候能玩個夠。雖然他常常堵在門口,求她别進去。
“呼,要死了。”
方樂衍坐上副駕,立馬化身死魚。
可是天氣太好,她精神氣恢複了不少,“提問!你表姐多少歲了?”
“三十歲吧。”
“也三十歲嗎?!”
“嗯,隻大了幾個月。”
酒店離他們的住處很近,所以方樂衍趕着在家裡化完妝,不敢留到車上解決。
車子開到酒店門口,方樂衍挽着陸珏的手入場。
陸琮在同賓客握手,看到他們後,皮笑肉不笑地走過來,“嫂子好啊,你們來得好早。”
“不早不早,”方樂衍擺擺手,“剛剛好罷了。”
他遞給他們兩顆鮮花别針,“我要去休息了,該你們了。”
話音落下,他卻閃到一群小姐姐中間談笑風生,哪裡有一點疲憊?
方樂衍眉尾一挑,“你弟弟跟你怎麼完全不一樣?”
陸珏替她别好鮮花,隻是笑。
淩晨瘋狂至極的畫面突然鑽出來,脖子上仿佛還留有那條choker的溫度。
方樂衍明白過來,本質沒有區别,隻是某人藏得太好了。
那邊儲育青同客人們聊起方樂衍,笑得合不攏嘴。
“對,對!那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叫方樂衍,特别好的一個小姑娘。”
“他們真般配啊。”
“是啊,不知道陸珏哪來的福氣。”儲育青想起來一件趣事,“之前我以為他對女孩子不感興趣,還給他介紹了個男孩!”
“啊?!”
她們笑作一團,“是嗎?!陸珏什麼反應?”
“他坐着一直沒說話。結果人家男孩還是把他給看上了!說起來,真有點對不起那個孩子。”
“青姐,那他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陸珏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成家了。”
之前方樂衍見家長的時候,他們讨論過。
儲育青的回答,和那時一樣,“他們自己決定。我們做長輩的,安心等就行。”
“什麼?!真的假的?!”
方樂衍聽八卦聽得雙眼發光,根本來不及瞌睡。
原來新郎是陸珏的中學同學,而且曾經是死敵。
新郎從初中起,就暗戀新娘子。但他不知道她是陸珏的表姐,隻知道她和陸珏走得近,每天上學、放學都是一起的。
因為那時候,新娘借住在陸珏家。
但是呢,陸珏在學校裡一直是一副性冷淡的死樣子,同學們都戲稱他為高嶺之花。
隻有新郎清楚他的“真面目”——勾引他女神的禽獸!
于是他埋頭苦讀,努力和陸珏考上同一所高中……然後成為千年老二,永遠被女神忽視。
文化成績比不過,那隻能比體育了。新郎隔幾天就要去找陸珏決鬥。終于在期末考試的前一天,陸珏被逼急了,和他打了一架。
也正是在新郎慘敗、狼狽不堪的時候,新娘沖出來,把陸珏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新郎暗自決定,這輩子就她了。
不過他所有腦細胞都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愣是沒發現那兩個人是親戚,還以為新娘是在責怪男朋友。
等他們上了大學之後,他喝醉酒,裝作不省人事把新娘騙出來。
含淚說出那句:“我可以做小。”
方樂衍笑得前仰後合,“他還會打架呢?”
“是啊!那次學校領導氣慘了,讓他們在期末考試的時候,全校廣播念檢讨書。陸神不想念,隻說了三個字:‘他活該’。”
陸珏臉紅了,糾正說:“我念了,在那三個字之後。”
方樂衍開始不停找陸珏同學聊天,樂此不疲。
她本來不喜歡交際,但是小陸珏實在太出乎意料了。她不想放過他任何一段事迹。
小學同學給她展示陸珏的肉包時期,“他那時候老喜歡哭了,每天都要哭。”
中學同學給她看陸珏榮譽牆上的照片,“他絕對是我見過最會讀書的人,又有天賦,又努力。”
“吃飯的時間,他一個人坐教室裡整理筆記。啧啧,太可怕了。”
大學同學給她放陸珏做實驗的視頻,“黃金偷拍視角,不少學妹找我要嘞。”
新娘要扔手捧花的時候,一桌人齊齊看向方樂衍。
陸琮果然出來幸災樂禍,“嫂子,你不去嗎?”
陸亭文瞪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真是上輩子殺人放火了,這輩子親眼看見小兒子左擁右抱,脖子上全是口紅印。
其中一個女生,還是他師弟的女兒……
儲育青安慰她,“别管那個不正經的,我們不想去就不去。你今天穿高跟鞋,别不小心摔了。”
方樂衍等她這句等很久了,拉起她的手萬分感謝,“阿姨,你真好。”
儲育青臉一紅,“一家人,說那些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