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賽的進度推得很快,剛在積分賽淘汰了一批選手,又急着開啟下一輪小隊對抗賽,好再淘汰一半人,提高效率。
林衍的個人終端在早晨時刻瘋狂閃動,告知他對抗賽匹配到了機械院的強隊。他皺了皺眉,翻了一下那支隊伍的成員名字,沒有格爾。
他歎了口氣,起身準備去學校。終端上顯示下午比賽才開始,空出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正好夠過完一輪基礎的體能訓練。
林衍将煎好的雞蛋擺上餐桌,将爐竈裡冒着熱氣的牛奶端出來,桌面顯示出恒溫,為某一位正在房間沉睡的男人保持着适宜的溫度。
林衍敲了敲門,示意已經早上了,甚至還往他的個人終端上發了信息提醒,一切準備做足後才走到門口,将衣架上洗好烘幹的校服穿上,擡腿往學校走去。
體能,匹配度,駕駛技術......林衍在測試器械上輕輕閉上眼,探針傳來齒輪咬合發出的細微摩擦聲,複雜的數據一路上升,停留在一個刺眼而優異的數據上。
他每次測試時都會斷電,讓這些“微不足道”的練習數據消失在學校的數據庫裡,因為那上面的數據超越了首都星軍校的最高紀錄,并且以穩定的速度逐步攀升——他還在成長!
“匹配率130%,體能優秀,駕駛員處于穩定狀态,覺醒率未知。”
林衍不确定自己的天賦是怎麼回事,暫且當這是自上一世帶來的好處之一。
一切都檢查完畢後,林衍将探針拔下消毒,随即起身,接着上練習器材進行訓練。
時間穩步向前推移,轉眼一環扣一環的緊密訓練盡數結束,林衍随手用毛巾擦了擦汗,轉頭進了更衣室。
從那個簡陋的小房間裡出來時,他不出意外地,又被攔住了。
格爾的兩個跟班面色不善地守在門邊,冷冷的看着這個眼神淡漠的男孩。
“你倒是全須全尾的。”高個子的少年兇狠得像一頭狼,“格爾少爺至今還在醫院昏迷不醒,你居然能在擂台上把他傷成那樣?你知不知道他是海拉爾家族的繼承人!”
林衍連眼簾都沒有擡,聲音平淡不起波瀾:“你們都知道是他把我綁去決鬥的,他自作孽,怪不得别人。”
兩人的神色難看了一瞬。高個子的卡爾是安德斯家族的次子,和盟友海拉爾家族的格爾親密無間,而另一位稍顯矮壯的少年尼古拉斯·讓,他則是已經是首都禁衛軍的實習騎士了——被海拉爾家族引薦的。
尼古拉斯聞言,眉頭惡狠狠地皺了一下,“你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我非常厭惡。”
“格爾少爺明顯是被車輪戰消耗了體力,才會在最後一戰被你抓住弱點,他這一戰背負着海拉爾家長子的驕傲與榮譽,但那些海拉爾家的政敵不樂于見到他的勝利。”
“格爾誠然有錯,但他承諾了不傷害你。你故意利用那些貴族們的小動作,不管不顧地重創了格爾,把他扔在冰冷的擂台下躺了一夜!他現在前途盡毀,我們不該來找你嗎?!”
林衍本想接着奚落幾句,但突然想到自己上場前廣播裡那個冰涼而不辨男女的聲音,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絲涼意。
在控制室看到的一切,也不能輕易對他們說。不如說,跟他們和盤托出,也沒人肯信。
“......如果他不去找我,也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林衍沒有動搖,一字一句地将話語送進二人的耳邊,“他想裹挾我進入你們貴族無聊的榮譽競争裡,然後他失敗了,就這麼簡單。”
安德斯家的兒子聽到這話,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氣得整個人都開始發抖,而尼古拉斯按住了他的肩膀,制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海格爾家族每年的鬥争都會流血,這次也不例外,隻是犧牲稍微大了一些。”尼古拉斯說,“家族之間的傾軋遠非你所能想象,勢不可擋,每一個流着家族鮮血的成員都無法避免,要麼輸,要麼死。”
“而格爾他确實碰上了你這麼個硬茬,既輸掉了一生一次的決鬥,又沒在擂台上徹底斷氣,完全淪為了一個廢品,也是他的命運。”
“但我不會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林衍盯着面前傲然站立着的見習軍人,他渾身的肌肉繃緊,神色堅硬如鐵。
尼古拉斯握緊腰間沉重的劍柄,那上面刻着繁複的花紋,是禁衛軍的徽章紋樣。在貴族林立的禁衛軍裡,用如此年輕的資曆爬到這樣的位置,确實是他心底深藏的驕傲。
林衍清楚,他對格爾的自取滅亡沒什麼責難,但卻對擂台上車輪戰裡推波助瀾,在命令下上場,擊潰疲憊格爾的自己充滿了憤怒:
“對于你這種取巧而求勝的人,我會用劍,用實力刺穿你胸口的甲闆,作為我勝利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