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南應無的聲音就從頭上傳來。
“周元郁。”他叫周元郁的名字,“我哥今天生日,下午放假去我家吧。”
周元郁跟南應無并不算熟悉,隻是兩家生意上有往來,到後來對方的哥哥娶了他親姐周聽竹,兩家的關系就更近了,而他也時不時會去南家待着,一則是逃避他自己家裡那堆糟心事,二是為了跟他親姐多說說話。
因此聽了南應無的話,他也沒多大反應,隻是“嗯”了一聲。
宋病生并不知道他們的關系,顯然是有些誤會了。他看了看南應無的臉,又看了看周元郁的臉,心說自己還未開始的單戀就到了頭,還真是悲慘至極。
誰知南應無剛準備擡腳離開,周元郁就又叫住了他。
“欸,南應無。”
南應無停住了腳,回過頭,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整個人都顯露出一副“有什麼事趕緊說”的模樣,冷淡極了。
周元郁倒是早習慣了,隻說:“我想跟我同桌一起去,不礙事吧?”
宋病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周元郁會提起他,驚詫地看向對方。
而南應無這才注意到,周元郁旁邊的人,正是前幾日的那個轉校生。
轉校生生得一副好皮囊,留着學生守則裡男生禁止留的長發,堪堪垂在鎖骨上。望着他的時候眼睛裡藏着好奇,還藏着自己說不出的别的情感,有些勾人。
但南應無面上依舊沒什麼波瀾,隻是看了宋病生一眼,随即回答周元郁道:“随便。”說罷,就走了。
喲,這麼冷的性格。宋病生想。周元郁居然能忍受,脾氣還怪好的。
他這邊正想着,周元郁就忙對他說:“抱歉,我剛剛是不是有些自作主張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跟你很投緣,想跟你一起去。你如果覺得被冒犯了,我待會再去跟南應無說。”
“不。”宋病生含着笑,說,“正合我意。”
宋病生猜想過南應無家裡會很有錢,因為在長達七日的觀察裡,每一次他來到學校的時候,都會看見有專門的司機開着庫裡南來送南應無上學,不僅如此,南應無身邊總是圍滿了人,不像是他的朋友,而是上趕着巴結他的那種,哪怕南應無再冷淡,他們也依然可以笑臉相迎。
所以坐着豪車去往别墅區的時候,他也絲毫沒有意外,隻是很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沒有出聲。
周元郁坐在他的旁邊,正在跟他姐打着電話,嘴上說着一堆叽裡呱啦的東西,宋病生也聽不太清楚。南應無坐在副駕駛上,也和宋病生一樣,面無表情地看着前面的路。
等到了南應無的家,那階級差距就更加明顯地擺在宋病生面前。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這棟别墅,腦子裡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接着就看見一個長得與南應無極為相像的男人從别墅裡頭走出來,對他們說:“到了?進來吧。”
宋病生猜想他是南應無的哥哥。
果不其然,南應無叫了他一聲,“哥。”
周元郁在他後面,跟着叫了聲,“姐夫,生日快樂呀。”
宋病生眯起眼睛望向周元郁,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誤會了一些什麼。
周元郁看着宋病生忽然望向自己,還以為對方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忙把他拉過來,對着自己的姐夫道:“姐夫,這是我朋友,叫宋病生,今天跟我來一起祝你生日快樂。”說完,他扯了扯宋病生的衣袖,讓他跟南渡鶴打招呼。
宋病生很是乖巧地說:“你好,我是宋病生。”
南渡鶴倒是沒有南應無那麼冷淡,聽完周元郁的介紹後就沖着宋病生微笑,颔首說:“你好,南渡鶴,是應無的哥哥,元郁的姐夫。”
“别站在這兒說話了吧。”周元郁見他們已經道了好,便将人往裡面送,“走,進去。”
宋病生看着他,覺得他活像那種綜藝節目裡cue流程的主持人,不由得笑起來。
他這一笑,惹得南應無不禁回了頭。
宋病生感受到南應無的目光,他掀起眼皮看向他,那笑容就更加輕佻,如同刻意從畫中剪裁出來的美人,但那笑意隻是一閃而過,仿佛隻是南應無的一場錯覺,随即宋病生走進别墅裡,整個人輕快地從他身邊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