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文數字震住了所有人。李幹事态度立刻180度大轉彎:"誤會!都是誤會!"
甯婉清卻注意到,那位"局長"看她的眼神充滿探究——他剛才說的是"自動換梭",可專利名稱其實是"漁網編織機改良裝置"。
深夜,甯婉清被輕微的敲門聲驚醒。
"是我。"門外站着那位"局長",雨水順着他的帽檐滴落,"甯同志,借一步說話?"
槐樹下,男人直接亮出證件:國家安全部。
"我們知道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壓低聲音,"1972年就有過類似案例。"
甯婉清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别緊張。"男人笑了笑,"你母親......張教授在特殊部門工作過。她留下的資料裡,提到過未來女兒的特征。"他指了指甯婉清耳後的痣,"包括這個。"
"我娘......在這裡?"
"1976年就回去了。"男人歎氣,"她留話說,如果你來了,讓我轉告......"
他湊到甯婉清耳邊,說了句話。甯婉清瞬間淚如雨下。
槐樹下的雨水滴在甯婉清的衣領裡,冰涼刺骨。她盯着面前自稱"國安部"的男人,聲音發緊:"我娘......她留了什麼話?"
男人從内袋取出一個泛黃的信封:"她說,如果你來了,就把這個交給你。"
信封上的字迹讓甯婉清瞬間紅了眼眶——那确實是母親的筆迹,工整中帶着醫生特有的利落。她顫抖着拆開,裡面隻有一張薄薄的紙,上面寫着:
「清清:
若你看到這封信,說明你也來到了1975年。
回去的方法在東海崖石下,但代價是所有人關于你的記憶都會被抹去。
媽媽等了你三年,現在必須回去了。
記住,無論選擇留下還是離開,都要為自己活一次。
——媽媽」
甯婉清的眼淚砸在信紙上,暈開了墨迹。她曾以為母親是因病去世,沒想到竟和自己一樣穿越到了過去......
"張教授很了不起。"男人低聲說,"她留下的幾項醫療技術,救了不少人。"
甯婉清攥緊信紙:"她......快樂嗎?"
男人沉默片刻:"最後一年,她每天都會去東海崖等。"
甯婉清回到屋裡時,林秀芬正坐在床邊給母親喂藥。煤油燈的光暈染在她側臉上,顯得格外溫柔。
"談完了?"林秀芬擡頭,眼睛還腫着。
甯婉清點點頭,不知該如何開口。林母卻突然說:"秀芬,去給你爹熱酒。"
支走女兒後,老太太示意甯婉清坐下:"丫頭......我都知道了。"
"您......"
"我年輕時見過狐仙。"林母眼神飄遠,"它說人心比法術厲害......"她突然抓住甯婉清的手,"你要走也行,但别讓我閨女忘了你!那比死還難受!"
甯婉清喉頭發緊:"阿姨,我......"
"娘!"林秀芬端着酒壺站在門口,臉色煞白,"你們在說什麼?誰要走?"
三天後,林母病情好轉。甯婉清和林秀芬借口趕海,來到了東海崖。
潮水退去後,崖底露出一個半人高的石洞。洞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正是甯婉清母親筆記裡提過的"時空标記"。
"就是這裡。"甯婉清輕聲說,"如果我跳進這個潮湧......"
"會怎樣?"林秀芬死死拽着她的衣角。
"會回到我的時代。"甯婉清不敢看她的眼睛,"但你們......所有人都會忘記我。"
海浪拍打着礁石,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兩人的褲腳。林秀芬突然笑了:"那你還猶豫什麼?快跳啊。"
甯婉清猛地擡頭。
"騙你的!"林秀芬的眼淚奪眶而出,"你敢走,我現在就跳海!"她真的往崖邊沖了幾步。
甯婉清一把抱住她:"你瘋了!"
"我是瘋了!"林秀芬在她懷裡發抖,"從喜歡上你那刻就瘋了!"
潮聲轟鳴中,甯婉清突然明白母親當年為何最終選擇回去——不是因為不留戀,而是太愛了,愛到不忍心讓對方承受記憶的痛。
她捧起林秀芬的臉:"我不走。"
"真的?"
"真的。"甯婉清吻去她的淚水,"我要和你一起,把'潮汐紋'賣到全世界。"
省裡的批文下來後,她們的編織廠正式挂牌。開業當天,連縣領導都來剪彩。
王春花躲在人群最後,眼神怨毒。甯婉清遠遠朝她舉杯,用口型說了句"謝謝"——要不是她舉報,國安部也不會介入,她們更不會拿到合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