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川柏正對着銅鏡整理儀表,一名家忍急匆匆趕來,躬身站在門邊“家主,那位到了。”
渡邊川柏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人領到哪裡了?”
“在正庭院。”
“我不是說把人帶到會客廳嗎!”
家忍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家主,是那位說院裡的風景很好,想欣賞一番。”
“………”
渡邊川柏愣了愣,他擡手掩着唇咳嗽一聲“嗯,那你起來吧,不能讓客人久等。”
“是,家主。”
渡邊川柏居住的别苑和正院是兩個獨立的宅子,正院專門用來招待客人與聚會,這是貴族心照不宣的規矩。
去往正院的路上,渡邊川柏忽然問道“他說我的庭院好看?”
“是的,家主。”
“嗯。”
過了一會,渡邊川柏又問“他怎麼說的?”
家忍背對着渡邊嘴角抽了抽,卻依舊聲音平穩“那位說您庭院的風格别出心裁,還問了是哪位大家設計的。”
“嗯,那你回答了嗎?”
“是的,我回答家主愛好此道,閑時便會設計自己的居所。”
渡邊川柏聽聞抿了抿唇,他沒再問,可顯而易見的,他的心情低落了下來。
他囑咐“下次他再問,不要這樣回答,聽懂了嗎?”
家忍不知道家主的想法,也不明白,但還是恭敬地稱是。
渡邊川柏停在正院門口,他緊了緊衣襟,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他握着手帕攥了攥拳頭,表情逐漸平靜下來。
他将手帕遞給家忍,推門而入。
庭院幽深錯雜,厚重的圍牆上攀爬着綻放着夏日景色的花,流水木橋,嘩啦啦的水聲好似驅逐了這夏日的悶熱。
宇智波斑站在這人工的小溪旁,溪水清澈見底,可見水中的錦鯉與卵石。
聽聞聲響,宇智波斑轉頭看過去,他以為他會看見一名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纨绔子弟,他本也沒對雇主抱有什麼太大的希望,畢竟他的計劃中對方隻需要充當一下這場謊言的見證人就足夠了。
就算是家忍說是這庭院都是家主設計的,但貴族總愛宣傳自己精通文雅,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但宇智波斑這次卻想岔了。
站在那裡的是一名可以稱得上豐神俊朗的小少年。
年歲看起來就不大,十七八差不多。
穿着一身頂好料子裁剪的衣裳,衣襟規整,從上到下都是一絲不苟。
宇智波斑這些年見了多少貴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真正能稱得上貴族的,屈指可數。
渡邊家并不是被大名提拔的貴族,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需要發布委托到木葉的程度。
可這名小家主,似乎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渡邊川柏擡了擡手,對着宇智波斑行了一個貴族間的見面禮“初次得見,我是渡邊氏的家主,我叫渡邊川柏,也是此次的委托人。久聞木葉宇智波族長之名,今日,川柏幸之。”
宇智波斑有些驚訝,貴族竟然對他行平禮?而且從神色來看,這小子不會是在憋什麼損招吧?
他面色未動,而是上前兩步,同樣回了一禮“您不必如此,我作為此次接下任務的忍者,定會将您安安全全的護送到國都。”
誰知這話一出,渡邊川柏卻是愣了一下,他反問“您不記得我了嗎?”
宇智波斑眼尾微微抽動,這話從何談起?
剛剛還端着家主面子的小少年嘴巴一扁,他還以為自己的委托被接下是因為被認出了,原來是巧合?
來時的期待變成了委屈,他抽抽鼻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在宇智波斑驚訝的目光下,他竟然哭了出來。
宇智波斑“………???”
什麼情況?怎麼就哭了!他做什麼了?一家之主在外人面前就哭起來了?!
渡邊川柏哽咽着“三年前,我父兄曾帶我出去遊玩,路上遇到刺殺,當時我從山上掉下來,是您救了我。”
宇智波斑沉思,三年前…三年前,他試探道“秋天?”
“對!”
“………”宇智波斑的眼神變了,那個熊孩子?!
他還記得當時他和柱間在歸途上看到刺殺,畢竟是在火之國境内,他們兩個不好不管。
于是柱間去追殺逃跑的刺客,而他從懸崖上接到了一個熊孩子。
那熊孩子當時衣衫褴褛,卻還是抓着他的衣襟義正言辭命令他去救他的父兄,一口一個我是貴族你得聽我的,趾高氣昂的模樣跟那幫貴族真真是一個煩人德行。
宇智波斑當時厭煩的很,哪有心思去問多餘的,隻救了人,和柱間會和後将他們帶回了木葉,後來他就再也沒問過。
渡邊川柏吸了吸鼻頭,忍住淚水,作揖道“那日救命之恩,我還未向您道謝,多謝您那日救我父兄,救我于水火之中。”
宇智波斑客氣道“你不必言謝,這是我等的職責。”宇智波斑沒有不識趣的問他父兄,這小子是家裡最小的,既然繼承了家主,就說明他父兄可能已經不在了,甚至可能死于他手。
宇智波斑從不吝啬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
然而不知渡邊川柏怎麼看出來的,他堅持要為自己證明清白“父兄還在!兄長不願繼承家業隻想要遊山玩水,但父親又老了,于是兄長就讓我繼承家業給他掙錢供他遊玩!”
宇智波斑“………”眼看着這小子說完又哭了,一邊哭還一邊委屈當家主有多累多委屈…宇智波斑沉默良久,最終掏出手帕,無奈的說“如果不介意就……”
還沒說完手帕就被搶了過去。
渡邊川柏哭唧唧的說“不介意!”
宇智波斑“…………”當初那個理直氣壯的熊孩子究竟去哪了?為什麼現在變成哭唧唧的小奶包了?
這種貴族都能被他碰到,長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