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用在渡邊川柏身上貼切得很。
宇智波斑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感歎“您做的很好。”
渡邊川柏笑起來,他笑起來的模樣少年氣十足,頰邊凹進去一個小小的酒窩,看上去幹淨天真。
可宇智波斑卻知道,明白了那些道理,那麼這個小孩肯定是經曆了很多。
而他不需要問,因為那都是一個少年成長起來的證明。
兩人說開了便用了一頓和平溫馨的晚飯,飯後,渡邊川柏邀請宇智波斑去了自己所居住的别苑,宇智波斑欣然行下。
而在進入别苑後,渡邊川柏帶着宇智波斑去給他準備的房間,一進門,渡邊川柏便停下了腳步。
年紀尚輕的小家主站在光影交接處,他側了側身體,對站在門外的家忍說“看好,不要讓任何老鼠接近這裡。”
他的眉眼平靜,好似沉着冰淩,卻又溫和的不像是在發号施令。
家忍半跪“是,家主。”
宇智波斑餘光看見數道黑影散開,他們分别守在别苑的四周,警惕着任何人靠近。
渡邊川柏拉上門,他看向宇智波斑,眉眼重新挂上了笑意“我有要事要跟您說。”
“看來很要緊。”宇智波斑率先坐下“不必擔心,就算有老鼠潛進來我也能抓住。”
渡邊川柏也跟着坐下,卻搖了搖頭,他笑得有些羞赧“我想在您面前有一個正面的形象,如果連潛入的老鼠我都不能靠自己的手段抓住還要勞煩您,那我這兩年可就真是白長了。”
宇智波斑的笑意深了一些,不錯,這小孩當真不錯。
閑話聊完了,渡邊川柏面色微微嚴肅下來“其實我這次在木葉發布雇傭任務,其一是想尋一個可靠的人。因為我手裡掌握着一些消息,這些消息目前整個火之國知道的人都不足十指之數,但接下來就不一定了。所以我想趁着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現在,将這個消息傳到您的耳中。”
宇智波斑的一聽就明白了,這個消息的價值之大,甚至值得渡邊川柏冒着被大名責怪的風險,也要接近木葉,将這個消息傳給他。
為什麼這麼冒險?因為這個消息對他很不利!
宇智波斑面色不變,卻在這時擡了擡手“别對我用尊稱,太怪了。”
“可您不也在對我用尊稱嗎?”
“這不一樣,我用尊稱是應該的,可您畢竟是貴族,若是被外人聽見,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渡邊川柏不太高興的抿了抿唇“那不在外面喊,私底下也不行嗎?”
“如果您不介意。”
渡邊川柏的眼神一下就亮了。
宇智波斑笑了笑“我今年三十有二,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歲!”
“我長你十五歲,若是你願意,可稱我一句叔叔。”宇智波斑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茶熱着,想必是家忍早就備好的。他繼續說“我如今孑然一身,已沒了直系親屬,我不能保證别的,但你若是願意稱我一聲叔叔,我必定護你周全。”
叔…叔…?
渡邊川柏愣住了,他看看面前的宇智波斑,又看看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他遲疑的握了握,指腹被杯壁的溫度感染着,他好似終于反應過來這是現實。
他急忙垂下頭,想要掩飾住自己暈濕的眼睛。
他見過那美麗灼燒的火遁,使用它的主人肆意張揚,好似沒有什麼能讓他的脊背彎曲,就算是天也不行。
他被現實教導了做人,又被那副熱烈重塑了世界觀。
從此他再也不願意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他什麼都願意去學,再苦再累他也不怕,他隻想自己總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抹火光。
可現在,驚喜真的突然砸在了他的面前,以往的自信卻突然退縮了起來,渡邊川柏縮了縮指尖,他忍着哭腔“我,我真的可以嗎?”他吸了吸鼻頭“我很笨,學什麼都比哥學的要慢,而且我以前不學無術,我其實傷害了很多人,但我已經沒辦法補償他們了……”說着他就哭了,淚水砸在茶杯裡,驚起了水花“後來我也打算去木葉找那個老婆婆,可先去調查的家忍傳回消息,說她已經去世了,她無兒無女,我連想道歉都做不到……我好後悔,為什麼我明白道理要那麼晚?”
他捧着茶杯,眼淚滴裡打啦的幾乎都落在茶水裡。
宇智波斑看着他,緩緩擡起了手臂。
一隻手就這麼落在了渡邊川柏的頭頂,輕飄飄的,卻有效的制止住了他的哭聲。
他呆呆地擡起頭來,滿臉淚水,顯得又傻又天真。
“過去确實無法挽回,但誰過去都做錯過事情,我們回不到過去,隻能将教訓記在心中,讓自己不要犯同樣的錯誤。川柏,你告訴我,你還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嗎?”
渡邊川柏重重的搖頭“不會!我絕不會!”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我們不會感謝苦難,但我們要記住苦難,因為它們會讓我們成長。”
渡邊川柏擦了擦眼淚,說“我明白了。”然後,他小心的看了眼宇智波斑,喊了聲“叔叔?”
宇智波斑收回手,笑着看他“怎麼了?”
渡邊川柏一下就笑了,可他很快就想起了正事,意識到現在不是自己耍性子的時候。
他用袖子擦了擦淚痕,清了清嗓子“叔叔,我們繼續說正事。”
“好。”
渡邊川柏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宇智波斑就在對面看着他,觀摩着這小孩的成長。
待渡邊川柏呼出一口氣,他的面色已經恢複平靜,除卻殷紅的眼眶,再也看不出他剛剛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