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間見過那樣的眼神，在八年前。

宇智波斑泉奈死去的那年，宇智波斑像是一隻走入死胡同的野獸，隻要是大名劍鋒所指之處，宇智波斑無不遵從。

宇智波泉奈死去的那一年，也是宇智波一族近二十年來死傷最多的一年。

沒過多久，他就見到了失去了兄弟的斑，比他想象中更平靜的斑。

坦然面對了宇智波泉奈的死亡，好像要拉着所有人給他的兄弟陪葬的宇智波斑是瘋狂的，在黑暗中沉淪。

可千手柱間卻總覺得斑在掙紮，渴望有一個人能把他拉出去，渴望有人能看到他僞裝下的痛苦，渴望有一個人堅定的選擇他。

“要麼當場殺了你弟弟，要麼就當場自盡。”

斑躺在地上，好似任人魚肉，就像是多年前什麼都做不到的他們，保護不了親人的少年時。

他的每個眼神好似都在說:扔不過去了，我們的夢想和希望已經沉入河底。

于是千手柱間說:好。

千手柱間那時其實什麼也沒想，但其實有些東西不用想也會自動浮現在腦子裡，比如千手和宇智波的平衡和利益關系。

千手柱間是真的在下手，可他也知道斑也會真的阻止他。

因為斑真正要的…隻是一個态度，一個能讓他看到希望的态度。

那時，千手柱間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當時的他也沒想過，八年後的今天，他再次面臨了一個二選一。

千手柱間雙手撐在木架上，面無表情的與鏡中的自己對視，黑沉的眼珠拒絕了月光的流連，隻餘一片深淵的平靜。

冰涼的水撫不平他躁動的情緒，水珠從他的臉上墜落，好似壓斷了他瀕臨爆發的理智。

下一秒，他猛地掀翻水盆，木架跟着倒下來，伴随着千手柱間加重的呼吸聲，岌岌可危的寂靜被打破。

他咬緊了牙，頸側青筋暴起，他一遍遍念着，一遍又一遍。

念着那一個名字。

………

宇智波斑隻要想到這幅畫面就想笑。想着想着，還真就笑出了聲。

他躺在被窩裡撐着額角，半醉的斂眸，心想，柱間那家夥現在一定氣的不行。

因為他威脅了柱間，在他們産生矛盾的這個時候。

他打破了他們一直以來的默契。

但這事并不需要怎麼煩惱，現在該煩惱的是另一件事，也是他撐到現在沒睡的原因。

他把系統叫了出來“你剛才為什麼說我能治愈柱間血繼病？”

要不是系統突然說出那一句他也不會過于驚訝漏了破綻。

系統也學起了人類那套，給自己建了一個數據小屋，現在正在‘織’被子。

聞言它反問【宿主，你們的基因結合都能産生仙人體和仙人眼，你能治他這件事很奇怪嗎？】

宇智波斑眼皮一跳“仙人體？仙人眼？”

【啊……！】

“别給我裝死，你當初說的是木遁和輪回眼，這兩個又是什麼！”

系統也知道自己說漏了，它順着數據瞅了瞅，然後又縮回來小聲說【你口中的輝夜姬，就姓大筒木。】

再多的它沒說，可宇智波斑也懂了。

大筒木……大筒木輝夜，也就是說六道仙人是輝夜姬的兒子？！

仙人體難不成指的就是六道仙人的體質嗎？

宇智波斑的酒醒了，睡意也跟着一掃而空，聽到這個消息的他簡直前所未有的興奮！

若是能夠更上一層……無論他選擇哪條路都會增加勝算！

……仙人體和仙人眼啊！

宇智波斑的眼中流露出了昭然的野心，不加掩飾的野望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張揚肆意，散發着一股充斥着壓迫感的魅力。

而緊接着，他就能按耐下這股野望，問起另一個問題“你說的那個馬甲，叫什麼？”

系統清了清自己的機械嗓，談判道【宿主，你還沒告訴我呢。】

宇智波斑挑眉裝傻“什麼？”

【就是你為什麼要特意花積分買下「伊吹未波」的意識啊？本來出完那一刀他的意識就會消散的，那是他曾經和我們簽下的合約。我們可以使用他的身體和刀術，而宿主你能夠将之收為己用，這對宿主而言很劃算。】

系統不理解【這并不是虧本的買賣，可當你保留他的意識起，這樁生意對你而言就并無好處了。】

這也是宇智波斑用來和系統交換的條件。

系統私心想知道宇智波斑留下伊吹未波意識的原因，而宇智波斑得到了自己能夠救柱間的訊息。

宇智波斑反問“你不覺得他的刀很驚豔嗎？”

系統誠實【我隻是數據，但就同等級參考，他無疑是出色的。】

宇智波斑失笑“所以你同樣看不到，如果他繼續活下去，未來将會成長為一個驚豔絕倫的人！”

那樣的人，與其死去，不如繼續活着！活着成為他的助力！

這樣才是利益最大化，以伊吹未波的天賦，隻要加二十萬就能保留他的意識，這樁生意虧本？不，再值不過了！

可宇智波斑不需要再多解釋，以後系統自然會看到，他又問了一遍“那個馬甲叫什麼？”

系統鎖了一個邊，抖了抖自己做好的小被子，說道【他/她叫貓橋。】

宇智波斑這次沒有接話。

泉奈的細胞之類的沒有，因為那孩子死時沒有現在這種技術。

但屍體卻有的，隻不過已經化為一具枯骨了。

系統好似看透了宇智波斑在想什麼【骨頭可以。】

宇智波斑卻是扯了扯嘴角，反問“……你真覺得這是我的夙願？”

這次換作系統沉默。

“泉奈已經死了，如果将他複活……”那泉奈死的這些年又算什麼？

可他畢竟是哥哥，接受不了是正常的。而作為男人，他想尊重泉奈的人生。

而且複活的泉奈，誰又能保證那還是泉奈？系統嗎？宇智波斑不信，也不敢信。

宇智波斑閉了閉眼，他有好幾個弟弟，可唯獨泉奈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傾注了太多的心血，正因為泉奈是唯一沒有死去的弟弟，他把所有的寄托都給了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