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洗漱後穿好衣服,便提着一袋和果子正大光明的走進了火影樓,敲響了千手柱間辦公室的大門。
迎着千手柱間意味不明的眼神,宇智波斑笑笑。
“怎麼?不歡迎我?”
“……沒有。”
千手柱間接過塑料袋,往裡一看,是自己常去的那家。
他挑眉“斑,你怎麼知道我愛吃他家的?”
這家的和果子做的齁甜,隻有一款是鹹的,據說是為了迎合千手柱間的口味研發的。
但意外賣的不錯,可因為制作工序的複雜,每天先到先得。
千手柱間也不好意思每次都讓老闆給自己留一份,好像是在搞特殊一樣。
久而久之,他就很少吃了。
宇智波斑撐着臉“讓下屬去排隊買的,柱間,我聽說那老闆每天都給你留一份,怎麼不去買?”
“哈哈哈,我不太好意思嘛。”
“确實。”宇智波斑贊同的點點頭“感激是一回事,但每天都留給你有種押着你承人情的感覺。”
以柱間的性格不會覺得太舒服。
千手柱間笑笑沒說話,他是喜歡吃,但并不代表他要每天吃,更不代表他要為此承擔一些莫須有的責任。
所以即使他知道老闆每次都在給自己留,他也不會去買了。
他并不喜這種超越了界限的好意。
他已經見過太多以這種好意來要求他承擔責任的人,說他杞人憂天也好,說他心眼小也好,但他并不想連喜歡吃什麼都被人揣測讨好。
非常非常的不自在。
千手柱間咬了一口酥的直掉渣的點心,用一隻手接着掉下來的碎屑,垂着眉眼吃的舒心。
斑懂他。
不會沒有逼迫他接受任何不該屬于他的責任,也不會站在别人的立場诘問他。
斑會用他的立場來看待問題,設身處地的,非常體貼。
非常…溫柔,他一直都這樣覺得,即使旁人再怎麼說。
可就是這樣溫柔的人,有些時候卻能心狠到極點。
宇智波斑端起茶杯,用茶杯作為掩體,他的餘光落在了柱間身上。
而這一眼,也讓千手柱間的手抖了一瞬。幾乎是同時,千手柱間猛地吐出一口血,桌上的點心文件無一幸免,夾雜着内髒碎的濃稠鮮血從他的喉口溢出,沾濕了他的下巴衣襟,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第一反應不是去擦自己吐出來的血,而是看向了自己的摯友。
生命力被吸收的太多,也就導緻他本能的吸收周圍的自然能量填補他失去的生命力。平衡被打破,查克拉肆無忌憚的攪碎了他的内髒,暴虐的力量在他體内橫沖直撞,把内部沖的沒有一塊完整。
千手柱間再次噴出了一口血,視線中最後的模樣是宇智波斑。
也隻有宇智波斑。
并不出他的意料,斑對這種狀況并不驚慌,隻是撐着額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似在等待着什麼。
他就像是個勝利者,好整以暇的等着敗者開口求饒。
為此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千手柱間嘴裡含着血,他迎着斑的目光,硬生生被斑的這個模樣給氣笑了。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斑還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不下手則已,一下手就是斷了所有後路。
不止是敵人的,還有自己的。
千手柱間手按着桌子撐起身體,一步步走到宇智波斑面前。
“……斑…”
他按着斑的肩膀,幾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斑的身上。
而宇智波斑卻隻是坐在椅子裡,任由千手柱間将頭壓在他的肩膀上,血腥氣和濕熱的呼吸包裹住了宇智波斑,卻沒能讓他的神色變化一絲一毫。
千手柱間開口了,沙啞的嗓音卻是一句含着笑意的作弄。
“…記得别救我,讓我死,斑。”
說完這句話,千手柱間便失去了意識,整個身體都砸在了宇智波斑的身上。
宇智波斑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偏頭看着肩上已經快沒了呼吸的千手柱間。
……
千手柱間在意識遊離之際看到了自己的過去。
他血繼病第一次爆發的那天,是他的生日。
在他二十三歲生日的這天,仿佛上天在告訴他:你大限将至。
千手柱間失控的掀翻了已經變成血色的水,他揪着胸口的衣服劇烈的咳嗽着,皮膚下的内髒仿佛被生生撕裂,又因為他強悍的自愈能力恢複,反反複複,仿佛沒有盡頭。
怎麼能這樣?怎麼會這樣!!!!
為了這份和平,宇智波泉奈死了,斑失去了弟弟,你現在要告訴我我大限将至?!!
千手柱間咬着牙,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想服從于這狗屁的命運!
在血繼病爆發的第一年,千手柱間瞞住了除自己外的若有人。
第二年,第三年……他熬到了大名應允結盟之事,熬到了木葉建立,然後他發現了一件事。
随着血繼病越來越頻繁的爆發,他發現自然能量可以有效的遏制血繼病對他的侵蝕。
他再次來到仙家之地修習仙術,将自己的情況都告訴了仙人,求得了治療之法。
隻要持續的吸收自然能量,保持和體内的查克拉在一個平衡的狀态,期間不要大量的透支自己的體力與查克拉,心态平穩,他最差也能活到四十歲。
其實千手柱間比誰都清楚,在那一年,他就已經終止了作為一名忍者的生命。
剩下的時間隻是作為一個支柱活着。
從仙家之地回來,他将自己的情況告訴了扉間,包括自己這這些年做出的努力,以及得到的結果。
他不想扉間再去做無用功了,因為他已經失望太多次。
後來,他也曾想過對斑坦白自己的情況,他想過不止一次,可最後總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再後來,已經沒辦法開口了。
因為他和斑的關系正在疏遠,他感覺的到。
這時候說出來算怎麼回事呢?
博取斑的同情嗎?斑那麼溫柔,知道他的情況一定會理解他的處境,所以斑會重新靠近他,他們會一直呆在一起,直到他死去。
千手柱間産生這個想法時悲哀的笑了,他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用自己的病去祈求斑的憐憫,然後利用這份憐憫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斑又算什麼?
斑是個獨立的人,斑有權利決定和誰要好和誰疏遠,斑有做任何事的自由,斑有自己的思想抑制。
而現在,他卻要因為自己扭曲的性格将自己的摯友放在萬劫不複之地。
他原本是這樣想的。
可另一個聲音說:但我本性卑劣。我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人,更沒有那麼多成人之美的心思。
為什麼我非要把别人的模闆套用在自己的身上?我的性格就該做我想做的事,自私功利,陰謀算計,那才是真正的我,也是斑所熟知的我!
我要說出來,我要讓他算計我,我要他同情我,我要他可憐我,我要他…為了我留下來!
千手柱間的陰私心思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他已然半步踏上了奈何橋,可他依舊笑着邁出步子。
斑,别以為你能一直呆在台下置身事外。時至今日,我們的位置該換一換了!
我賭你,不會讓我死!
……
随着哐的一聲,木門被門外人用力的推開,千手扉間趕來的太快,他身後還帶了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