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漩渦蘆名得知水影入境的消息時,距離鈴在渦之國遇見水影已經過去了兩天。
顯然,漩渦蘆名留下來看守的忍者并沒有老練到能夠及時發現一名影級,對此漩渦蘆名早有預料。
他聽見這個消息時閉上眼思索了起來,事關重大,他帶來的核心人員幾乎都在這個房中,此刻等待着他的指令。
漩渦蘆名活的太久了,久到他的存在已經遠比千手和宇智波要更早…活成了一個‘标志’,沒有人會想挑戰當今封印鼻祖的底線。
所以他們試探,卻并不越過底線,隻為了試探他如今的器量。
白蓮此舉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關節?
平甯得到消息的時間不會比他晚,為何他卻是先從自家小輩這裡得到了消息?
這一切的一切隻有一個答案。
漩渦蘆名睜開雙眼,蒼老的聲音好似從時間的長河中跋涉而來,每一步都腳踏實地。
“人柱力之法被洩露出去了。”
這一句話,滿座皆驚!
人柱力封印關乎漩渦一族的未來,為此他們相關人員甚至連最親近的人都未曾言明,一路上斷絕任何情報往來,吃住都一同,更别提會出内鬼!
這裡姓漩渦的任何一個族人都不會拿一族前程開玩笑!!!
“族長!這不可能!絕對不……”
“我知道。”漩渦蘆名壓了壓手“現在重要的已經不是消息從誰的嘴裡洩露出去的,而是平甯要我們為這件事收尾。”
如今這個事态誰洩露的已經不重要了,當平甯沒有把水影入渦之國的消息告知他們時就隻代表一件事…平甯對他們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
平甯現在要的不是洩密人員,他要的是人柱力。
他隻要一個結果,一顆當其餘國家還沒有得到花朵他就已經得到果實的…事實。
一片寂靜中,右位末位的一個女孩出聲了。
“我可以。”
她一發出聲音,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人柱力的備用人選本就有好幾人,漩渦水戶隻是其中一個,跑了她一個還有好幾個可用之人。
可今日主動跟來開會的卻隻有她一人。
“請祖父屏退旁人,我有一些話,想要私下與您交心。”
她跪伏在地,姿态恭敬,語氣卻并不客氣。
漩渦蘆名注視她片刻,擡了擡手“你們先下去。”
衆人面面相觑,接連着起身離開,最後離開那人合上了門,為他們留出一個相對隐蔽的談話場所。
女孩雙手按着榻榻米,緩緩挺直脊背,雖然她知道對方知道,但她還是禮貌的說“祖父,我叫漩渦噪蟬。”
漩渦蘆名聞言笑了,他笑起來的模樣打破了嚴肅的模樣。
隻因為他突然想起了這個孩子出生時的情景。
她的母親生産時正值夏日,夏日蟬鳴,吵鬧至極。
于是才得了噪蟬這個名字。
大抵也是希望她有活力,可事與願違。這個孩子是同齡中最沉穩的,平日不善與人溝通,相比于八面玲珑的水戶,她更像是一個透明人。
一個提起來大家愣一下才會說‘啊,是有這麼一個人。’
漩渦蘆名并沒有延續之前的話題,反而問“你對于漩渦水戶離開的事怎麼看?”
“不意外。”
“嗯?”
“在我看來,她隻是想來木葉看看的想法占比更大,偏偏所有人都覺得她已經決定好了,包括她自己。”
“這麼說你不會離開?”
“不會。”
“為何?”漩渦蘆名步步緊逼“她為了追求選擇的權利,為了自由,你不會認為我讓族中人成為人柱力的做法非常殘忍嗎?你心中就沒有任何埋怨我的想法?”
“沒有。”漩渦噪蟬面無表情的說“因為我喜歡毛絨絨。”
“………”
漩渦蘆名着實愣住了,他甚至懷疑自己年齡大了聽錯了,什麼蓉蓉??
漩渦噪蟬又重複了一遍“我喜歡毛絨絨,我喜歡強大,我喜歡一切不臣服我的東西,九尾就是這些的結合體,我為什麼要對當人柱力心生反感?”
她頂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說着完全不符合人設的話“我要降伏,就要降伏最強的毛絨絨。”
“成為人柱力,我既能得到毛絨絨,又能成為族中和木葉搭橋的引線,還能解決目前大名對于漩渦的不滿,何樂不為?”
漩渦蘆名“…………”他真是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了。
但他似乎理解為什麼漩渦噪蟬和别人玩不到一塊去了。
“但祖父,我和他們玩不到一塊去不是我的原因。”
漩渦蘆名“……老夫臉上寫字了不成嗎?”
漩渦噪蟬搖搖頭,卻說“祖父,你可知水戶為何對僞裝有那麼大的執念?”
“有些苗頭,你說來聽聽。”
“因為她是雌性。”
“………”
“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不過就是雌性和雄性的結合體罷了。雌性讨好雄性是為了活下去,雄性征服雌性則是為了繁衍與展示自己的戰鬥力。可祖父你有沒有想過,孱弱的雌性為何還能安穩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漩渦蘆名大抵知道她是想說什麼了,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或是力量,或是歸屬。”
“是的。”漩渦噪蟬與他對視“強大的雌性可以靠自己赢得一方地盤與尊重,而孱弱的雌性則是靠着雄性才能活下去。在我年幼之際,我和水戶曾在野外遭到伏擊,可當他們得知我們是祖父的後輩時,他們放過了我們。”
“他們并不是因為可憐弱小,也并非是自身善心牽引,完全是因為尊重那位擁有我們處置權的雄性,也就是祖父您。”
“水戶是從那時開始選擇了自己的路,變得開始不擇手段追求力量。”
“先前您問我,我對水戶離開是什麼看法。我現在回答您。她離開是為了追求力量,成為不附庸雄性的一個獨立的人。現在的我也是在做同樣的事,追求力量,對于雄性而言是榮耀,對于我們而言同樣不可恥。”
漩渦噪蟬雙手按在榻榻米上,脊背彎下去,額頭貼在了手背上。
她行了一禮,恭敬又鄭重。
“我一直在看着他們,也看着您。我将您對後輩的失望看在眼中,他們的高談闊論卻不成就,和那已經被和平腐蝕了的腦子都已經無法再次登上舞台。”
“我和水戶一直都知道祖父不同,正因為您從那個時代走過來,您看到了所有人的痛與苦,您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性别,而是能不能扛起責任。”
“現在我可以告訴您,我能,我可以!”
漩渦噪蟬緩慢的擡起頭,卻又沒有完全的擡起來,她眼珠上擡,視線與漩渦蘆名那雙蒼老的雙眼撞上。
猶如時代的碰撞,激烈動蕩,卻又無聲無息。
“選擇我成為人柱力,我會成為漩渦一族最強大的雌性。終有一日,将遠勝于您的威名!”
漩渦蘆名忍不住了,他拍膝大笑,聲音豪闊,就連宅子外的一衆人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