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你還有一個機會,”倫納德在聊天窗裡冷靜指出遊戲規則,“當你的智力無法理解現狀,你将可以暫時維持住行動能力。你有……”她看了一眼碧翠絲的數據,停頓了一下。
“百分之三十不瘋的幾率。”
他們盯着碧翠絲的百面骰看。
“你笨一點,你笨一點……”卡爾劃十字祈禱。
智力檢定:93/70,失敗。碧翠絲重獲身體控制權。
卡爾舒了一口氣:“你笨的恰到好處。”
他收獲了碧翠絲的白眼。
他們這樣交流時,又有兩打住客從他們身邊沖進總統套房充當食材。或許裡面那些東西已酒足飯飽,宴會廳的門現在要關上了。未趕上宴會的人群沉默地往回走,像午夜出沒的潮汐。
“但我依然不明白為什麼一些人會成為流浪漢,”倫納德在潮汐末梢看着門一點一點關閉,“我們已經到了這裡。”扮演者停頓一下,切換為打字:“地圖上的boss區域。我以為這裡可以看見一些和真相關聯的線索。但是門内偵察的結果隻有那群怪物和理智檢定。”
門隻剩下十厘米寬的縫隙,人群将要縮回第一個拐角。碧翠絲沿着走廊往回看,她因不确定電梯的開放時間而心神不甯。
偵察檢定觸發:44/70,成功。
“我們之前找錯了方向。”碧翠絲恍然大悟,她在牆上五英尺左右的高度看見了一張便利貼。此處的昏暗照明使它不那麼顯眼,同時絕不适合閱讀。碧翠絲僅僅辨認出賽琳娜的字迹以及混亂的墨水塗抹。
“或許我應該把這個線索放在總統套房的門闆上,”白厝看着三名玩家以可以被稱為粗魯的态度沖進電梯,“有時候玩家無法理解守秘人的提示,有時候他們過度解讀。”
她看起一點不關注自己生命安全問題,而骰子現在說不了什麼:當前探索度50%,足夠守秘人存活。
電梯回到大堂,轎廂門滑開,眼前燈火通明。台球、撲克和酒杯碰撞聲宣告夜間活動開始。他們回到表層的加州旅館了。
“讀一讀,紙條上寫了什麼?”倫納德就近找了沙發坐下來。
碧翠絲在光耀下展開便簽紙,那是酒店客房提供的款式,大小大約符合智能手機屏幕。它被捏皺了,且字迹被反複塗抹。
“有時候我忘記他們已經離開。”
“我不想【塗抹】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大段塗抹】或許那不重要,跳一支舞吧。”
“我還能支撐多久?他們,弗雷德,本,還有……還有誰,他們【污漬】能為我換來多少時間?”
“哦,沒有誰了,隻有我自己。”
“我要走了,【塗改】我已經得到足夠多。”
“我已經退房。【塗改】不重要的東西留在這裡就好。”
【大段塗黑】
“她已經離開?”倫納德的目光落在最後一行可識别的筆迹上,“這是什麼,諷刺留在這裡的人都已經失去價值?”
“我依然不認為賽琳娜是那種人。”卡爾拿過紙條,嘗試從紙條背面确認塗抹前的筆迹,但那些痕迹消失得很幹淨。
“奇怪,”他向另外兩人指出這一點,“那些塗改的地方像是從來沒有寫上過字。”
“除非這張紙一開始就不太幹淨,她隻是繞過墨迹書寫。”倫納德有些猶豫。
碧翠絲想起什麼,她從手機殼的夾層裡倒出那幾張旅遊攻略來:“我們可以做一個對比。”
她拿了聖莫尼卡海灘的那一張,大批的字被污漬塗黑,已全不可見。碧翠絲翻過紙片,那裡一點凸起都沒有。
“我确定這些地方她寫過字。”她說。
卡爾因此松一口氣:“她嘗試留下線索,但這些線索消失了,或許和旅館有關——這是旅館的便簽紙。”
倫納德擡眼看他:“你開始推理了,這真罕見。”卡爾要反駁什麼前,他繼續道:“下一步去哪裡?卡爾,你覺得呢?”
“我當然有在思考。”卡爾的扮演者在聊天窗憤憤。角色伸手指着字條上最後那行字:“我覺得這一點值得懷疑。留在這裡的東西除了那些死去的同伴,會不會别有所指?”
“是一個可能性,”碧翠絲點頭,“但是她已經退房,退房的住客能留下什麼?”
寄存行李。當然。玩家們同時想到了這一點,他們轉向前台的方向。
他們現在意識到前台也看着他們,或許已經看了一段時間。穿着制服的人扯開嘴角,露齒而笑: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尊敬的客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