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低下頭,右手抓着餐刀,他想到了自己那個“倒黴鬼”的稱号,還有最近幾天一直從醫生小姐聽到的各種經驗。
如何躲避監管者,如何快速解發電機密碼,如何幫助醫生小姐逃生成功。因為事關自己,醫生小姐格外積極,作為六次遊戲的經驗者,給了艾伯很多有用的建議,讓艾伯對下次遊戲充滿了信心。
說不定幫醫生小姐逃出去的同時自己也能出去呢。
現實就這麼給了他當頭一棒,将他的美夢打的支離破碎。
他這麼想着,手上力道一個沒注意之下折斷了餐刀,刀身飛出去在桌子上劃出一道印子。隻留一把刀柄握在手裡,用力的大拇指順勢按在斷口處劃出一道血痕。
醫生小姐話說完就又開始低頭吃着早餐,聽到聲音頭都沒擡,動作也不停“每個人隻有一套餐具,瑟特先生。”
“......”艾伯扔掉刀柄,拿起叉子叉起一根烤腸,張大嘴巴放進嘴裡。
三兩口嚼碎了烤腸咽下,又叉起煎蛋“啊嗚”一聲吃了下去。
在吃的過程中他一直皺着眉思考,就沒怎麼注意到自己現在吃飯的樣子有多不符合禮儀。
終于,在他拿起塗有黃油的面包時,醫生小姐刀叉放下,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醫生小姐掏出手絹擦了擦嘴上的油污,微皺着眉看向艾伯“瑟特先生。”
“嗯?”艾伯回過神看向醫生小姐,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抓着面包,連忙丢回餐盤拿餐巾擦手“對不起我一個不注意就... ”
醫生小姐的眉毛舒展開,她起身對艾伯說道“今天桌子上有三份早餐,瑟特先生。”
艾伯擦着手答道“看來馬上就要有人來了。”
“沒錯”醫生小姐看着艾伯“我不是這場遊戲的參與者,這幾天就不出來了,請幫我瞞過去瑟特先生...不用擔心食物問題,看不見的廚師先生會把飯菜送到我的房間的。”
話音剛落,醫生小姐就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本來還有一點擔心的艾伯在看到醫生小姐留在那裡的早餐像被什麼抹去一樣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時,就默默的把另一塊面包一點一點掰開來吃。
算了,有那個時間生氣,還是想想怎麼和參加遊戲的人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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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的艾伯走出了餐廳,在一樓的樓梯間來回走動消食,也開始思考一會見到隊友的話怎麼說。
醫生小姐給他看過一張做工精緻華麗的邀請函,邀請她來歐利蒂絲莊園玩一場遊戲,赢的話可以獲得一筆巨額的獎金還有一個附加的,醫生小姐無法拒絕的誘惑條件,但醫生小姐并沒有具體說出來。
“在來這裡之前我很需要那筆錢,但錢隻有一筆,每個人都是競争對手。”
說這話的時候醫生小姐看着艾伯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苦惱模樣說道“每個來這裡的人都有這樣那樣的不行,為了那筆錢大家幾乎無法真心的合作,除了你這種失去記憶的家夥和艾瑪那樣單純的人。”
艾伯沒有告訴醫生小姐,其實自從他在這個莊園住下以後,每晚除了因為喉嚨的疼痛而總是夢到被割喉外,還夢到了一個零星的場景。
那是一個昏暗的場所,看布置應該是早已廢棄的教堂,有個身材消瘦的男人将他抱在懷裡,看起來像是走在破敗的紅毯上。
畫面定格在那一瞬間,有時候整晚他的夢裡都是這一幕。
但是無論艾伯怎麼努力,都看不清那個男人的全部面貌,最多隻能看到男人的下巴和嘴角揚起的弧度,看起來溫柔又快樂。
那應該是他失去的記憶。
如果他的記憶中有這樣的溫暖美好...他想要徹底離開這裡。
艾伯有預感,徹底離開的時候,他的記憶就能全部恢複。
他想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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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利蒂絲莊園的大門在被推開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一位個子中等,體形和艾伯一樣稱不上健碩的滄桑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紅棕色的頭發梳成了八二分,一道傷疤從他的右額角向下,穿過右眼一直隐沒到腮幫,縫合的痕迹讓傷疤顯得有些駭人,濃密的絡腮胡更加重了他的成熟感。他穿着一套深藍色的衣服,刮開的幾道口子露出白色的棉絮。外綁的腰帶上左側挂着一個棕色的小方包,右側則是一根盤起來的繩子。他的背上背着一個行李包,包上似乎還綁着什麼東西。
男人謹慎的皺着眉頭打量着莊園内,看到樓梯上的艾伯時,高興的邁進了莊園,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踏踏”聲。
“嗨這位朋友,我是偉大的冒險家庫特.弗蘭克,您是邀請我來的英明的莊園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