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他面前時,監管者身上的殺意已經表露無遺。
艾伯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他現在正坐在狂歡之椅上,監管者可能會直接殺了他。
難道?
艾伯遲疑的說道“……監管者小姐?”
監管者僵了一下,随即像是無可忍受一般舉起了武器砸向狂歡之椅上的艾伯。
荊條深深的陷入身體,又戳出幾排血洞。
被攻擊的地方和一處傷口也很接近,這一下攻擊讓本來有點愈合的傷口登時血流如注。
因為有防備所以艾伯咬緊了牙關沒有叫出聲,很快口中就有鐵鏽味蔓延開來。
艾伯咽下了嘴裡的鮮血,擡眼看向監管者,心中有了計較。
叫了監管者小姐看起來更生氣了,所以還是監管者先生?
既然如此,最初生氣的原因就還是“聊聊”引起的了?是不屑于和求生者交談,還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艾伯無從得知。
但知道是哪裡觸發了監管者的怒點就行了。
艾伯盯着監管者詭異的眼睛,語氣飽含歉意“對不起。”
艾伯.瑟特雖然失憶,但行事準則卻還記得:如果自己的言行給他人造成了傷害,就算是敵人,也要表達出應有的歉意。
監管者雖然看起來不像人類,但既然有溝通的可能,艾伯就覺得應該表達歉意。
因為這位監管者看起來,對于“聊”真的很在意。
監管者從剛才就一直是站着不動的看着艾伯,所以也看不出來他對艾伯的話有沒有觸動。
不過過了兩秒,監管者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腦袋也轉向了右側。
艾伯心頭微松,這時他才有心思注意到監管者的身後。
本來一直藏到岩石和木闆中間的冒險家正貓着腰站起來。
而冒險家的旁邊,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傭兵,他的手裡正握着一把奇怪的彎刀,從刀刃的冷光可以看出刀的鋒利。
監管者腦袋這一轉,正好看到兩人,他唰的回頭,将武器又一下砸在艾伯的身上。
這一次艾伯沒忍住噴出一口血。
手也被固定在狂歡之椅的荊條上,根本沒法擦血,艾伯隻能舔了舔嘴角。
……估計剛才的道歉被監管者當成争取時間的計謀了。
雖然他最開始搭話就是這麼打算的……啧,還是感覺很冤枉啊。
傭兵這時候用極快的速度跑過來扯開了他身上的荊條。
“你受傷太重,快點離開。”
艾伯注意到他眼中的異常,那層淺紅明顯是出了什麼事。
他有些遲疑的扶着狂歡之椅站了起來,短時間内的失血過多讓艾伯的臉色發白。
“薩貝達先生,那你和弗…”
“我的目的是監管者”傭兵打斷艾伯的話,他反身舉起彎刀,隻聽清脆的聲音響起,正是擋住了監管者砸下的武器。
傭兵的手臂不着痕迹的顫了顫,顯然監管者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
但他還是故作雲淡風輕的對艾伯喝道“快走!”
艾伯遲疑了一下,發現重傷的自己現在隻有拖後腿的作用,便留下了一句“謝謝你,一會見。”
随後就向聖心醫院跑去,血從他的身上流出,在地上留下一條不甚明顯的血路。
傭兵全身發力,用彎刀頂開了監管者的武器。
他看着監管者異于常人的鹿頭,眼中的紅色深了一些“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
監管者打完那一下以後又一次站住不動,傭兵有些無趣的看向監管者的身後。
“庫特,你…”
聲音戛然而止。
監管者身後的那塊岩石,冒險家庫特.弗蘭克剛才還在那附近。
現在,那裡沒有任何人。
而在岩石左側的廢墟中,能看到冒險家剛才還面對着傭兵和監管者方向的身影,現在正轉過身向廢墟裡走去。
傭兵的神情在那一瞬間有些落寞。
在監管者再一次舉起武器的時候,傭兵擺好應對姿勢擋下了攻擊,同時用極輕的語氣說道“忍耐和撤退都一樣可悲,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