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拉着機械師跑在前面,在快路過那隻渾身漆黑的烏鴉時,隻見烏鴉突然轉過頭,用血紅的雙眼盯着她們。
那目光讓機械師忍不住一個瑟縮,被空軍抓住的手臂抖了抖,反手緊緊抓住了她軍服的衣角。
兩人跑近時,漆黑的烏鴉抖了抖翅膀,振翅飛了起來。
在不詳的“嘎嘎”叫聲中,烏鴉盤旋到半空,幾根烏黑的羽毛飄落下來,擦着兩人的身體掉到了地上,激起一層涼意。
空軍帶着機械師直跑了起來,監管者一直緊跟在她們身後,口中哼着輕緩的曲調,周身卻彌漫着濃重的殺意。
他的步履輕緩,面具後的嘴角勾起冷淡的弧度,漆黑的眼中是明顯的殷紅,好似濃稠到化不開的鮮血。
監管者沒有說話,腳步不疾不徐的跟在機械師和空軍後面,很快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在他剛走過一排墓碑的邊緣沒兩步時,空軍和機械師已經跑到了那排墓碑的中央。
那裡有一個墓碑的空位,正斜放着一塊木闆。
空軍拉着機械師跑過那塊空位,一個用力将她護在了自己身後,一手在身後攬着機械師,一手用力地把木闆拍了下來。
“啪!”這熟悉的聲音讓監管者挑了挑眉,腳步停了下來回頭走到這排墓碑的邊緣,長腿一伸走到了墓碑的另一面。
兩位女士正在這一側向前方的廢墟跑去。
真是...果斷的行為。
監管者繼續跟在兩人的身後,看着落後一步被帶着的女人時不時回頭驚恐的看着他時,情緒終于高漲起來。
這種興奮和面對親愛的時有些不同——這是更純粹的,殺戮欲望的表現。
墓碑對面似乎曾經是一片普通的房屋,現在就算變成了廢墟也能看出大部分的輪廓。
兩人面前的一處廢墟邊緣就缺了半面牆壁,可以直接從那進入廢墟。
監管者的紅光已經逼近,而空軍一腳踏入廢墟。
在紅光照到機械師身上時,那心髒過于異常的躁動和監管者在身後凝視的殺意讓她亂了陣腳,一個着力點不對腳一歪就踉跄着向前撲到了空軍身上。
空軍被撲到也頓了一下,左手抓上了廢墟破碎的弧形窗的邊緣保持平衡。
“唰。”
有破空聲從身後傳來,目标直指站在後側機械師的飛行帽,監管者利刃上沉澱的血液帶着暗沉的光澤。
空軍皺了皺眉,右手一個用力将機械師抓到了她的身側,利刃就這麼劃上了空軍的後背,在劃破衣服後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機械師呆愣的感覺着手中抓着的空軍明顯顫了顫,後背有溫熱的鮮血一瞬間湧了出來,濃稠的血腥味讓監管者舔了舔唇。
他擡起左手,在幾柄利刃的尖端沾染上的血液順着刀身流了下來,熱血漸漸變冷。
真讓人厭惡。
機械師楞了一下反應過來,登時紅了眼眶。
“對…”
她的道歉還沒說出口,空軍就一臉冷凝的喝道“快走!”
身體比意識先行動,等機械師反應過來是,已經跟着空軍有些滞澀的動作向左前的廢墟缺口跑去了。
快到缺口時,監管者動了起來,他步履穩健的走着,輕笑的聲音帶着一股拒人千裡的冷淡,“現在束手就擒的話,能死的痛快點。”
機械師抖了抖,揪着空軍衣角的手收的更緊,她抿着唇沒有回頭。
剛才都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害得貝坦菲爾小姐受傷,她已經是個累贅了,不能、不能再給貝坦菲爾小姐添麻煩了!
這一次的缺口斜側也有一個木闆,空軍和機械師跑過去的時候監管者剛走到這一處廢墟的中央,目光緊盯着他們。
“把木闆拍下來。”
空軍嚴肅的看着機械師,看起來沒什麼異樣,額角卻滲出了些許汗意。
機械師點了點頭,松開抓着空軍的手,兩隻手一起抓住了木闆。
雖然不重,但機械師還是咬了咬牙,纖弱白嫩的手腕上有細細的青筋鼓起,才扳動了木闆拍了下來。
“呼,”機械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轉頭看着空軍笑了起來“這樣就行吧。”
空軍點了點頭,神情微緩的拉着機械師繼續跑了起來“你做的很好,特蕾西。”
機械師愣了一下,在空軍身後笑得溫暖“是的,瑪爾塔。”
“啪!咔嚓!”
木闆碎裂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兩人神色一凜,不再說話專心向前跑去。
監管者踩碎木闆後仍舊緊追不舍,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
他低沉的聲音帶着些微的冷意,“既然不停下,就把你們開膛破肚吧。”
空軍和機械師一直向前跑,最前端是模糊的出口大門,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