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深沉的看了空軍一眼,轉頭繼續向外走去,“那裡是地下室,你逃不出去的。那位監管者會當着瑟特先生的面将你開膛破肚——想要給他增添那種心裡負擔的話盡管去好了。”
她的語氣意味深長,“對我們而言,死亡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
“……”
機械師和空軍面面相觑,想要追問這是什麼意思時,醫生已經走出了教堂。
空軍還是想要努力救一下,但是增添心理負擔讓她有些猶豫。
她剛向小屋的方向走了兩步,就被機械師拉了回來。
顯然開膛破肚的可能性吓到了膽小的機械師,她難得強硬的拽住空軍,嘴唇咬出了明顯的牙印,卻說不出一個字。
空軍看着機械師,歎了口氣,撫上她緊緊抓着自己,用力到指尖發白的手,“我們去破譯發電機,好嗎?”
“……嗯。”機械師明顯松了一口氣,心頭卻開始壓着濃濃的内疚。
很抱歉…瑟特先生…
兩人快步跑向發電機,在跑過紅毯時,機械師被倒地的燈飾絆了一下,踉跄之下險些摔倒。
幸好空軍在一旁扶住了她,但也是因為這樣,空軍的腳踢到了一塊木闆。
她下意識的低下頭看去“這是?”
站穩了的機械師也跟着她低頭看了起來,或許因為看着不舒服,她歪了歪頭。
“婚禮……艾米麗?”
就在這時兩人身側不遠處的發電機突然有強烈的光照到了下方醫生的身上。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居然是破譯了大半的發電機。
在白光照下的瞬間,醫生轉身向逃生大門跑去。
五台發電機破譯完畢。
地下某處傳來了一聲震顫,長久的警報鳴笛聲響起。
橘黃色的方塊浮現在大門旁,醫生撲到了上面,緊抿着嘴唇抑制着嘴角的上揚,手在機器上按了起來。
同時她的身體緊繃着,随時警惕着監管者可能突然出現的情況。
空軍和機械師被醫生的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給唬住了,在按動機器的“啪嗒”聲響起後才反應過來。
她們也意識到了這意味着什麼,在驚喜之餘空軍有些心事重重的看向小屋。
機械師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臂,緊盯着她。
在幾人眼中近乎漫長的按密碼時間後,有一聲輕微的“咔”響起,墨綠色的大門在三人面前緩緩滑進兩側的牆壁,露出了紅教堂外的景色。
因為是背對着,所以機械師和空軍沒看到,醫生在這一瞬間變紅的眼角。
她不着痕迹的抹掉了眼角即将流出的淚水,眼底是得償所願的喜悅和即将如負釋重的輕松。
醫生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狂歡之椅的輪廓,在心底由衷的表達了對艾伯的謝意。
感謝你的犧牲,艾伯.瑟特。
随即她拽着空軍和機械師邁出了大門。
空軍在這猛地一拉下沒有防備的被拉了出去,加上機械師也在跟着幫忙拽她,就隻來得及和機械師一起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她們掩飾性的回頭聊起了别的話題。
“黛兒小姐,教堂那有一塊寫巴克斯和艾米麗舉行婚禮的木闆,那是你…?”
“我不是,我沒有,我目前還單身。”
……
.
警報鳴笛聲響起時,艾伯剛剛回神,臉上還帶着震驚的神色。
剛才聽到監管者說他們是戀人,本來要躲開的艾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的監管者忍不住又蹭了蹭他的臉頰。
要說一點沒猜過他和監管者是情人的關系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監管者語氣和行動總能讓人浮想聯翩。
但因為監管者最初攻擊時毫不留情的行為又屢屢讓他打消了這個懷疑。
就算立場相對,應該也不會有人和戀人見面的第一件事就企圖一刀緻命的吧,難道是變态嗎?
艾伯回憶了一下監管者的行為,登時有些不确定了。
沒準,真是個變态…
這樣新的問題又産生了——他不會和一個變态談戀愛的好嗎!
所以糾結了半晌的艾伯回過神深吸了一口氣,對近在咫尺的監管者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信。”
“那就有些麻煩了,可是我不能再透露别的内容了。”
監管者的話聽起來很煩惱,但語氣卻輕松閑适,似乎早就料定了艾伯不會信一樣。
“……”所以果然是逗他的吧。
就在艾伯有些懊惱想太多的時候,監管者用一副突然想起的語氣低聲笑了起來,“不過隻是這樣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說着他掰了掰面具,露出下巴和唇角,然後在艾伯震驚的表情中單膝跪地。
“!?!?”
監管者的左手動了動,勾起了一小段手臂處的荊條,右手擡起艾伯的手腕,又抓着艾伯的手握成拳,唯獨留下食指。
他小心的按着艾伯食指的關節,讓手指隻能伸直不能彎曲,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艾伯的食指觸碰到了監管者幹燥的唇,微熱的呼吸打在他的指腹,撩起一陣癢意。
艾伯愣住了。
監管者放下手,在他下意識的對視時起身将唇附在他的耳邊,仿佛壓抑着什麼般慢慢說道“我的名字是傑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我親密的…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