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兒真的以為所謂的遊戲就是一場普通的莊園派對,看到危險兩個字和許諾的高額獎金,他也毫不在意的覺得頂多是莊園狩獵之類的比賽,獎金什麼的隻是噱頭,萬一是真的就争取一下,所以才一直看起來漫不經心,沒有絲毫緊張感。
卸不下來的妝他隻以為是莊園主人買通了他的朋友,聯合起來的一場别開生面的惡作劇。
穿上就碎的衣服和突然出現的字條就更容易解釋了,憑借着多次派對的經驗,幸運兒一直覺得身手矯健的傭兵先生就是那位一直沒露面的莊園主人。
把借給他的衣服弄得容易裂開,再趁所有人不注意放上紙條,不都是很容易的事嗎?
但這一切自認為都在進入會客室後破滅了。
作為從小到大運氣都很不錯的幸運兒,他比一般人更能感知危險的存在。
會客室看着隻是荒廢的普通房間,但幸運兒感知到了令他腿軟的危險氛圍。
不過他看到沒什麼反應的傭兵和艾伯,甚至稱得上興緻盎然的園丁後,就梗着脖子先一步進入了會客室。
他們都不怕,自己退縮豈不是顯得太膽小?
不過這膽量沒有持續多久,幸運兒剛坐到椅子上,就在“嘎吱”聲中抖了抖肩膀,勇氣什麼的消失全無。
那講解規則的聲音響起後,他反而詭異的破釜沉舟起來。
幸運兒滾了滾喉嚨,看起來危險是真的…他想了想,心頭一熱。
以他多年來的幸運值,這說不定是他的機遇也說不定。
然後…
站在廢墟中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幸運兒愣愣地看着面前斑駁的牆壁,一股陳舊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皺起眉。
“看起來很破了,應該荒廢很久了吧…不對!”
幸運兒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轉着腦袋看向四周,右側和後側也都是幾乎看不出本來樣子的牆壁,看得出這裡應該是一片廢墟。
左側在白霧中看的并不真切,隻能看到一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像是小房子的建築物和房子旁的一堆雜物。
再遠一些,隻能眯着眼睛看到似乎是那聲音提到的出口大門的輪廓。
總的來說,這裡絕對不是之前待過的莊園,結合剛才那扇灰色的大門,已經很明顯了。
“……開、開玩笑的吧。”幸運兒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切,有冷汗順着額角流下,帶着濃濃的脂粉香氣。
他擡起腿,下意識向大門走去。
剛走出廢墟,大門的輪廓更清晰了一些,他就看到右側籠罩在一片茫茫白霧之中,還有一棟相對巍峨的建築若隐若現。
幸運兒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了剛才一掃而過的門上的血紅大字,抖了抖“不會真的是…聖、聖心醫院吧?”
聖心醫院盛傳鬧鬼,他的朋友也曾經去過,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幸運兒腳軟踉跄着退了幾步回到廢墟,左臂重重的刮過牆壁,強烈的痛感勉強喚回了他的神智。
他深吸了一口氣,嘴唇在發抖,“冷靜,冷靜下來。”
幸運兒粗喘了幾下,回憶着當時規則說過的話“隻要破譯五台發電機就可以離開。”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擡頭開始尋找發電機的蹤迹。
據說是帶着黃色的光亮,離得很遠也可以看到。
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發電機的影子,幸運兒有些焦躁的拍了拍女仆裝裙擺上的灰塵,轉身向外走了兩步,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擡頭向後看去。
就隻見一根長長的天線緊貼着幸運兒靠過的牆而立,在那最頂端有一團天線散發着黃色的光芒破開雲霧,昭示着它的存在。
幸運兒連忙繞過牆壁,看到那台發電機時舒了一口氣,表情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
“看來,幸運之神還是眷顧我的。”
他站在發電機前,甩了甩手開始敲打着鍵盤,“以前因為好奇,對軍用發電機進行了一些了解,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幸運兒化得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襯得臉頰那一大團腮紅有些可笑。
他知道這種發電機敲打一會就會進行校準,于是緊緊盯着發電機的鍵盤,手指熟練的躍動不停。
全神貫注的幸運兒沒有聽到,有嘶啞的笑聲若隐若現,并漸漸清晰起來,而每一次笑聲的最後,總會變成聽起來格外難過的悲鳴,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