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阿尤索先生被攻擊時情況不同,她這次恰好圍觀了整個過程——無論是監管者毫不猶豫将刀捅進了瑟特先生的身體裡,還是監管者在攻擊時驟然變化的鬼面模樣。
……真可怕,這才是監管者的真面目嗎?
在下意識微弱的敲擊地面聲中,她的心頭百味雜陳,直到愣愣地看向監管者遠去完全被她視線範圍外的黑暗吞噬的背影,才回過神跑向了倒地的艾伯。
她的手探向艾伯的鼻間,微弱的呼吸讓盲女松了口氣,從長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卷繃帶,摸到了艾伯傷口處流出的液體後她抿起嘴,包紮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監管者為什麼會放過她,但說不定監管者過一會就改變了主意,所以她得在這段時間裡先把瑟特先生治療好。
“啊!”為瑟特先生身上的傷口剛包紮了兩圈,就聽到阿尤索先生的慘叫聲。盲女的身體顫了顫,她拿起盲杖重敲了一下,确定了監管者仍舊在墓地,她有些擔憂的看着牛仔倒地的紅色輪廓,猶豫了一番還是選擇了蹲下繼續為瑟特先生包紮。
墓地中,監管者看了一眼倒在她腳邊意識全無的牛仔,嘶啞地笑了一聲,那雙猩紅的眼睛轉瞬盯住了躲在一旁墓碑後的前鋒。
前鋒抖了一下,濃重的危機感席卷了他,令他渾身汗毛直豎,轉身就開始漫無章法地跑。
他捂着自己狂跳的心髒,任由冷汗流了下來也不再提什麼心動。
……他剛才撞的原來是這麼可怕的女人嗎?
監管者看着前鋒背對自己的模樣,有些無趣的嗤笑了一聲,但在她将要俯沖的時候,突然頓住發出來一聲嘶啞的“咦?”
她直起身,側過頭看向艾伯倒地的方向。
“盲女小姐沒有離開嗎?”
隔着一排又一排的墓碑,仿佛看到了盲女半蹲在地上為艾伯包紮的場景一般,般若鬼面的監管者歎了口氣,轉身走了過去。
監管者的舉動似乎是刻意的,比之前走動時的動靜更輕,幾乎沒有聲響。在走到半路時,一陣黑煙撩過,美豔不可方物的美智子夫人腳踩輕履,看着不遠處專心包紮的盲女。
剛走到和盲女距離一米的地方,就見本來心無旁骛包紮的盲女,突然一臉驚慌的抓起一旁的盲杖點了點地,看到監管者時更是繃緊了身體。
“您為什麼沒有離開呢,”監管者站在原地看着盲女,她輕輕擦着扇刀上的血,微啞的聲音帶着柔和的語調,“我自認已經放過您了。”
盲女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感受到了……善意?
“因為是我的錯導緻他們這樣的,所以我想要彌補。”盲杖不斷點着地面,在聲紋中盲女看了一眼快要包紮好的艾伯,垂眸道。
“是您的錯?”監管者看着盲女的臉,眼尾的嫣紅看起來分外惑人,“您是這麼認為的?”
“……是的。”盲女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逃不過的,她咬了咬牙,試探着說道,“監管者小姐,可以隻抓我,放過他們三個嗎?”
“我很抱歉。”監管者輕歎了一聲,幾步追上了盲女一扇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着軟倒在地不省人事的盲女,監管者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她的臉龐,語氣輕柔,“您似乎誤會了什麼?不過也罷。”
“我隻心軟一次,而您……浪費了這個機會。”
監管者站起身,攏了攏微亂的鬓角面無表情。
現在,就剩下一位了。
她轉頭看向牛仔倒地的方向,餘光之中有什麼飛快地略過,隻留下一道殘影。
監管者看去,正看到在她幾米外的地方,前鋒猛地頓住停了下來,他的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碎了,化成了殘渣散落一地。
很明顯可以看到前鋒因為那個東西碎掉而愣住了,在監管者向他的方向走了幾步後才看了監管者一眼跑了起來。
左右隻剩下一個人,還是比較讨厭的那一個,監管者索性慢悠悠地向前鋒所在的方向走去,給足了前鋒心理壓力。
在路過前鋒停下的地方時,監管者随意看了兩眼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好像……是一個被扯碎的橄榄球?
直到前鋒向大門處跑去,監管者才俯沖過去捅暈了前鋒。
監管者看着前鋒緊就算暈倒緊皺着眉頭,一臉暴怒的表情,挑了挑眉心情大好的看着前鋒面前敞開的大門。
這一次,就全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