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聽了多少?”謝修含笑問道。
“也、也就一點點……”
一擡頭就對上了謝修一雙明亮的眸子,眼含笑意卻似冷似熱。
元桑看不透他,自始至終都看不透眼前的這個人。
“一點是多少?”
謝修向前走了一步,元桑心中畏得厲害連連後退,他的謝夫子還是如往日一般溫和,可卻讓他怕得過于狼狽。
“謝夫子……”
退至門邊,就在他快要靠在門上時謝修擡起了手。
元桑閉緊了眼以為他會像許嗔一樣掐人脖子,可沒想到背剛碰上門那門就開了,就這樣他被丢了出來。
看着緊閉的門謝修五指攥緊了被墨水染上烏色的衣袖,他終究沒能下得去手。
而元桑還在愣愣地看着那扇門出神。
路過的宮人不明所以,問道:“七殿下怎地在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元桑淡淡道。
說完便轉身離去,每走一步都覺着累。
他什麼都聽見了,也包括元鈞的名字。
今日一事想來謝修定是恨極了皇室之人,元桑也明白了為什麼謝修沒有告訴他當年殺了謝尚暮的人就是元鈞,而是隻說說汴京城中顯貴人家的子弟。
再一想許嗔說過的話……
謝修。
這個名字的确與謝尚暮這個名字極為不符,元桑私下裡偷偷派人去查了謝修所說的事,但帶回來的消息也沒有殺了他弟弟那人的姓名,隻知謝修所言屬實。
……
回到屋裡許嗔一進門就見沈澈在寫信,他沒有過去打擾,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墨漬去裡間換了件衣裳。
再出來時沈澈已經處理完了事靠坐在椅上閉目養神。
“過來。”
許嗔剛走到邊上就被那人拉着坐到了腿上,他習慣性地勾住了沈澈的脖子道:“很累麼?别在這睡,回榻上。”
“還行。”
沈澈緩緩睜開雙眼與他額抵着額四目相對,隻不過沈澈的眼中顯得更為疲憊。
“聽聞達勒使臣再一次提起了和親一事。”
“确有此事。”沈澈嗤笑一聲道:“就怕他們憋不住了想要提前動手。”
許嗔俯下身在沈澈耳邊說了句什麼,沈澈笑了笑道:“你想要留着柳甯茂的命來玩?這你得去問陛下,況且……”
沈澈擡手撫過許嗔的臉道:“你下得去手嗎?”
“柳甯茂在滅我許家滿門的時候就不應該放過我這個漏網之魚。”許嗔也擡起手握住了那隻撫過他臉頰的手,道:“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