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怎麼就這麼厲害了?”應若難掩驚訝。
“或許是魔氣多了,靈氣和魔氣我便都能使用,隻是有時還控制不太好。”應時掌心的藍光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團黑色的魔氣,再一瞬又恢複成了藍光。
“還挺好玩兒的。”應若輕笑出聲,“所以,你現在是完全清醒的?”
“是。”
也許夜晚總是會讓人放松,應若終于想起她之前忽略了什麼,便大膽問道:“說,你剛剛趁我睡着,離我那麼近,想幹嘛?”
應時正要開口,卻不知為何,左手和右手好像打了起來,左手向着應若的方向伸出,右手卻在用力地扳回左手。
應若便也不急不緩地看着,一手支着頭。
“阿若,雖說現在的我也是我,但性情可能有些許的不同,你别介意。”應時的右手終于赢下了這一局,将左手按了回去。
“好哦。”應若低頭笑了,起身道,“那我回去了。”
推開門,應若停下步子再次轉身,手搭上應時的肩膀,仰起頭,蜻蜓點水般在他下颚處碰了一下,一觸即分。不待應時反應,也來不及去看他的神色,應若飛快地轉身,衣袖飛揚地跑走了。
應時一人緩緩擡手,回味着方才的刹那。“這也算是,實現了我的小心思。”應時意猶未盡地笑了。
夜色朦胧,怦然而動。
次日,應時醒來,忽覺自己心中有什麼改變了。被壓制的魔氣不再占據他的神魂,白日裡他也可以同時操縱靈氣和魔氣,不會被魔氣侵擾,身體也不會因靈氣和魔氣的交織而感到不适。
應時接受了承載魔氣的另一個自己存在,而承載魔氣的那一小部分神魂也不願再無知無覺地看世界,便也同原本的自己和解了。至此,應時可以真正随心而為,隻是操控靈氣和魔氣的轉換還需多加練習。
拜别黎頌和黎尚,六人再次啟程,前往最後一個靈脈之地,也就是土系靈脈,中州城。
馬背之上,應時在默念心法,借着衣袖遮擋,右手掌心靈氣與魔氣交相明滅。
不巧墨悅忽然疾行至應時右側,拍了下他的肩膀:“時哥!”
應時下意識地擡手,一縷細小的魔氣不聽話地跑了出去,墨悅更是驚得忘記了合上嘴。
“不是,時哥。”墨悅機械地收回手臂,又探頭左看右看,“你之前隻說能吸收魔氣,可沒說收放自如啊?”
“現在的情況,是那天應若姐的說什麼,魔氣版?”花染也策馬過來好奇地查看。
“是二合一。”應若風輕雲淡地偏頭看了一眼,策馬掠過他們,向前面去了。
“這是更厲害了吧?”杜嘉毅也笑着與他們并行。
“那我們更不用怕魔族了!”楓崖興奮不已。
應時言簡意赅地回了個,“是。”便快一步,去前面找應若了。
“怎麼了?一早上都不理我?”應時含笑問道。“跟你道謝是不是太見外了?但有了你的妖力,我确實恢複很好。”
“知道就好。困、累、懶得理你。”應若說着,又打了個哈欠。
“哦,我還以為……”應時故意拖長了語調。“還以為,你是不好意思了。”
“哼,以為什麼,自以為是。”在不能睡到自然醒的早上,隻有通過活躍思維來維持清醒。再說了,要是真的不好意思,就更不能承認了,那豈不是更加不好意思。
中州城。塵沙漫天,遮雲蔽日。
外面的人們都戴着頭巾,遮擋住口鼻,在大風中艱難行走。
六人隻得用靈力護住周身,好不容易走進了一家客棧。
“這才剛入秋,沒聽說中州有這麼大的風沙啊?”花染問那老闆娘。
“是啊,也不知怎麼了,今秋的風沙格外大。”
旁邊的夥計也插了一嘴:“聽說,那片胡楊林,好像是給砍了不少?”
“為何砍了?”墨悅追問。
“具體的咱也不清楚,大約麼就是些蓋房子、制擺件、賣錢之類吧。”小夥計搖搖頭走開了,“可苦了我們呐!”
“不可以再栽種嗎?”花染問着。
“已經種下許多了,但等它長起來還要幾年,今年是隻能熬着了。”老闆娘笑了笑,“房間都收拾好了,幾位請吧。”
六人在屋中坐下,花染耐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了,“咱們去看看那片胡楊吧?”再一轉頭,見應若正閉眼靠在應時的肩膀上,她立刻雙手捂住嘴,眼睛彎起來笑了。
應時以口型無聲地對他們說:“休息片刻,之後去胡楊林。”
四人貼心地悄聲走出去,帶上了門。
應時餘光望着應若的睡顔,想起從前在昆侖的時候,她也時常這樣,靠着他的肩,便可安睡。這些日子,她也是給了他不少的妖力,才會這般的困倦。
過了會兒,應若緩慢地睜開眼,直起身體,左右晃了晃脖頸。
“睡醒了?”應若迷蒙着眼偏頭,應時就坐在身側。四目相對,應若終于回過神來,“是要去胡楊林吧?走!”
塵土紛擾,胡楊不倒。